刚到营帐门前，她索丢了碍事的灯，全神贯注地，抬手去抱他，去吻他。

    他把伞也扔了，踢了帘，把她抱帐去了。

    他们在榻上拥吻了很久，气息湍急。

    不知哪里传来呜咽羌笛细碎声，吵得人生了离别愁绪。

    她的泪忽然就纷纷扬扬洒来，她的停在他的上，微微颤抖着，「安郎，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从前的她，什么都豁得去，现在，现在不一样了。

    他抵着她的额，温声哄她：「阿懿，你和乖宝，不能冒险的。」

    她垂泪不语。

    他一边替她泪，一边朗声笑：「你郎君很厉害的，东吾人，打不过我。」

    她似乎听去了，慢慢止住了泪，只是一气还没平息过来，一边打嗝一边呜咽：「天能回来吗？」

    她知，她在问一个傻问题，可是他还是认真地回答她，「能。」

    亭前垂柳，珍重待风。

    这一夜，弥生偷摸烤了地瓜，送去给阿莺吃。

    阿莺安静地吃，弥生倚靠在树上看她吃。

    他忽然问，「你们那的人，提亲有什么讲究啊？」

    阿莺沉思了一会，借着雪光，在地上用枯枝写字：「有讲究的，也有不讲究的。」

    弥生问：「怎么讲究，怎么不讲究。」

    阿莺望了他一会，写：「如果是喜的人来提亲，什么讲究也没有，如果是不喜的人，讲究很多。」

    弥生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他又折一枝枯枝，漫不经心：「阿莺，临走前托你件事呗。」

    阿莺定定地望着他，用力了。

    弥生说：「我这些年，存了一些钱，这不是又要打战去了吗，谁知后边……我能不能，把钱先放你这，你细心，放你这不能丢。」

    阿莺背过去。

    弥生赶说，「哎，你不乐意就算了，我……」

    他话没说完，阿莺忽然冲到他面前，把他的腰抱住。

    弥生愣了愣，伸手想回抱她。

    可是他没有，谁知后边怎么样呢，他不能耽误人家。

    他轻轻推开她：「阿莺，你可别占我便宜啊，我可是清清白白的良家妇男……」

    阿莺气得踩了他一脚，跑走了。

    弥生没办法，只能叫阿年帮他转那积蓄了。

    这一夜，很漫又很短暂地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