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范施笑起来，再抬起的时候是和刚刚不一样的风神态，“甄小当然有资格了，毕竟顾修今天早上...”

    “不用再说一遍了，”我以为他想说的是喊着我的名字一类的话，“而且，你是不是应该重新介绍一自己？”

    “我是顾修的朋友，认识很久了，刚刚是开个玩笑，”范施向我伸手，我浅浅地握上去，“以及，我已经有孩了。”

    “是吗？”我不甚在意地收回了手。

    其实心里很松了一气。

    “那么...”我斟酌着动了动位置，躲开冷气的攻击。

    “顾修是在8岁的时候正式回到顾家的，那一年顾华的母亲——也就是顾父的正妻死了，只留顾华这个女儿，尽她刚刚生育了顾以安，但顾父是个什么都要确保万无一失的人，于是把顾修母接到顾家住，之后就是寻常不过的周围人的排挤、母亲的期望、父亲超乎正常的严厉教育...”

    “这些是成因吗？”我问，“应该从哪方面治疗？”

    我虽然骨科学得好，但心理实在是所知甚少。

    “也不能完全确定，毕竟关于这个障碍成因的研究很少，”他扶了扶镜，“至于治疗方法，我比较建议的是心理为主、药为辅，还有尽量避免诱因，不过顾修一直都是吃药更多，没有什么心境上的改善...”

    “范医生，”我说，“我不太了解心理的方面，但一个人的心理是以前生活的积淀，为什么非要行改变呢？”

    “那你呢？同为医生，你怎么认为这件事？”范施来了兴趣，歪着问我。

    “心理和不同，而且既然不同，就更应该用不同的方式治疗，因为是心理的创伤，所以药只是机械地行改变某量，”我抬看着范施，“吃药改变的不是人的心理而是人的大脑，还是把心理的病当生理病去医治了。”

    “确实如此，但在当前社会，就算不是顾修，其他病人也不一定能找到心理治愈的方法、找到一个能治愈自己心灵的人，所以只能靠药行抑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笑了笑，“是，但那些事是你们心理医生与神科医生该考虑的，我只关心顾修怎样会过得更好，所以请给我一个月，我想从心理上帮助顾修。”这才是我真正要说的话，狭义上只有关于顾修。

    “我很好奇——据我所知，你们才认识不到一天而已。”

    “不想帮的话，认识再久也不会帮他。以及，相反的话，即使是一秒...你懂的吧？”

    ...

    后来一天我都待在顾修的病房里，范施在答应了我的说法之后就离开了，只有在中午和傍晚送饭过来。

    “范医生，你不是说他已经脱离昏迷了吗？为什么还是没醒？”

    “顾修来的时候是酒中毒，或许现在还在醉酒而已。”范施说完就无声地离开。

    我端详着顾修。

    安静乖巧的样，让人和他那样清澈的神联系起来，我不自禁幻想起他睁开的瞬间或许是懵懂的样呢——尽是34岁，但这样的神，就也应该一直是这样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