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锅的汉绝望地嚷着，“去什么去呀！我刚从别的地方过来，整个县城的寺庙都说没粮了。没希望了，难要饿死在姑孰吗？”

    “急死人了，张员外，你快说呀。”延悟和尚急着又问。

    “施主们住手！”赶过来的申空禅师朗声喝，他的现使混的局面暂时安静来，人们都在注视着他，私里接耳窃窃私语。“众位施主，老衲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啦。佛祖讲‘人有善念，天必佑之’，我化城寺之所以施粥济民，正是不忍心看到施主们受饥寒的煎熬，不愿听无助的哀嚎。由故生忧，由故生怖，若离于者，无忧亦无怖。事已至此，延悟，要到功课的时辰了，我们去经堂吧。贞素，把勺放，不要拦着大家，让施主们寺里去看嘛。”

    “咦！啾！有鸟有鸟丁令威，得千年今始归。城郭如故人民非，开仓劫粮路恢恢。”有只大鸟由打城的城墙上飞来，从众人的迅捷掠过，在空中翻着跟落到山门的房檐上，它展开满是羽的双翅呼扇着，“本仙丁令威，凡救同乡。官家垒垒米，百姓辘辘。黄天降神兵，城灭无常。五谷汗滴生，讨回理应当。”

    “寺主，是草寇城啦？像是在攻打城呢，一定是冲着军粮和盐来的吧？”总是面带微笑的延悟和尚，也惊恐得面无表，嘴角无意识地直搐。

    “是城，双方打得蛮激烈的，这声音应该是在撞城门呢。”雷耳尖首先分辩来。

    当即便有人随声提议着，“要是这样，我们还在这里等什么呢？不能在这化城寺一棵树吊死，去其他寺院看看吧。”

”在他的煽动真有许多人要奔向山门，和尚们试图加以阻拦，受到的是洪般的推搡冲击。

    有好事的人一把扯住他，“快说说，老，你看清没，盗有多少人啊？”正在这时，东面城上传来击鼓之声。

    “天老爷，有几十个彪形大汉，从街那面冲过来，拿着刀枪来势汹汹，把守城的官兵撵到城里去了。尤其有个黑大个，得像铁塔似的，力大无比呀，几斧去便砍倒了一棵大树，他们抬着树正撞城的城门呢。”老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心有余悸地对申空禅师说，“禅师呀，多亏了你，就差那么一儿呀，若不是你让我穿好，晚走了片刻，指定和盗碰个正着，成了他们的刀鬼啦。”

    “看啊！那不是传说，是千真万确的呀，丁令威真的变成黄鹤啦，他还我们叫同乡呢。”人群中发惊异地叫声。

    “真狠呢，谁的大脚板蹬在我的上了？真痛啊。”破血的小沙弥把在地的维那和尚扶起来，大和尚龇牙咧嘴地着前。

    “天老爷，那些人不是盗，是神仙凡呀。”老员外被前的事惊呆了，他见那只大鸟又向城方向飞走了。

    随即有博学的人响应他，“称呼同乡没病，陶渊明的《搜神后记》中第一篇就是写他的，说他是西晋豫章郡豫宁县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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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指着屋惊喜地喊着，“哎呀！是化鹤仙人丁令威吗？”这些饥民多是州、湖州来的百姓，躲避战逃难来到当涂县，对丁令威的传说皆是耳熟能详。

    有正直的信徒为和尚愤愤不平：“不能这么丧尽天良地对待师父们！寺主不会骗我们的，他乐善好施，宅心仁厚，每逢灾年都是第一个来恤百姓的。”

    “杀呀！”突然，从东面传来惊心动魄的厮杀声，不多时又发“通、通、通”砸夯的响动。

    从那边慌慌张张地逃窜来一些人，跑在前面的是那个老员外，他踉踉跄跄地冲到山门前，一边跑还一边喊叫着，“不好了！都躲躲吧，盗们城了，看就要攻城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