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峰清是他的得意门生，学识和能力都远胜于许多同龄人，于时局的判断上更是非比寻常。

    这次他会在京城栽跟，也不过是因为过不去良心那一关以及错估了京城那些权贵的猖狂而已。

    听说杨峰清曾在鹤庆先生那边得知过寇世的名讳，陈夫站起来在屋里一个劲地转悠。

    他心非常复杂，过去他与鹤庆先生都是定不移的削藩党，提过不少遭人恨的建议，天底没几个藩王不恨他们。

    后来鹤庆先生要来西南这边办书院，他心里还有忐忑，不知平西王会不会记恨他们当年为削弱藩王势力所提的那些建议。

    后来书院相安无事地开起来了，他的一颗心也慢慢安定来。

    平心而论，平西王确实是位雄主，他们书院去的人在别可能吃苦或者坐冷板凳，到了平西王麾却都能各得其所、各展其才，可以说平西王极善用人也极为重视读书人。

    可是陈夫是读着圣贤书大的，忠君那一几乎烙了他骨里，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可能随着某位藩王造反。

    或者说，他们读书人很少会有造反的想法，如果可以不打仗当然是最好永远都别打仗。

    陈夫转悠了几圈，才停脚步，转定定地看向自己的徒：“你有什么打算？”

    他都半截土了，一辈除了教了几个令他非常满意的学生之外，过的事着实乏善可陈。

    他算不得什么有名的人，自然也不甚担心自己会遗臭万年，可杨峰清年方弱冠，一辈才刚起了个，他想听听杨峰清自己的想法。

    杨峰清早就跟着陈夫站了起来。

    听陈夫这么一问，杨峰清说：“老师，我想试试看。”

    他的目光定，显见已经定决心要走自己选好的路。

    如今满朝昏昏，本没有他们施展的地方，也本没有听他们说话、听百姓悲鸣哀喊，难他们要一直这样去吗？

    陈夫动了动，本想劝上几句，又想到过去大半年的绝望与悲痛。

    即便他们有着改变天、改变朝廷的志向又如何？

    有太多人不愿意改变了，光靠他们读几本书、讲几句理，本什么都不了。

    陈夫说：“罢了，你想什么就去吧。”

    杨峰清拉着陈夫坐，问起姜若皎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