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空，肩之被一凝劲一撞，不由自主向后弹；倒踩十数步将枪一抵，化去指力冲击，遥见殷横野的袍影已至盟主前！

    “‘分光化影’在逃跑上是无敌的，于攻却不是。”

    在冷炉谷的静室里，耿照对参与此役的众人如是说，神比平日更加严肃。除灯烛照明，桌还摊着文房四宝。盟主拈笔蘸墨，在纸上画了三个小圈，连成三角形，当中围着一个叉叉。

    她猜那是指殷横野，但既然旁人没问，她也不好开。

    要是姥姥在就好了。女郎微蹙着柳眉，静待少年解释。

    “……这是殷横野。”还好盟主接着说了，雪艳青有兴，只是面上依旧淡淡的，没怎幺表现来。

    “这是我们三个人。”

    耿照在圈圈边上各写一字，以示份。

    “据刀皇前辈所言，‘分光化影’只是法快绝，这份惊人的速度似无法挪于他，如招或拆解。”凤翼山中行家当主中行古月，据说就是把剑的速度，练到了分光化影的境地，纵使残，仍为峰级手所忌，恁谁也不想无端招惹；此一特例，恰可为证。

    雪艳青抱臂支颐，喃喃：“原来不是幺？我以为是。”才发现自己打断了盟主，本致歉，耿照微微一笑，以神示意不用，继续：“换句话说，只消知他的攻击目标和路径，理是能上手的，不会一味挨打。这就是我们一次，只让三个人上阵的原因。”

    少年环视众人。

    “我会是最后一个。殷贼不会放过让我目睹同伴俱亡的机会。”

    “所以……”谁也没想到，是南冥恶佛率先开：

    “只要牺牲一个人，其攻击路径就容易判断了。”

    耿照严肃。

    “正是。牺牲的那个人，可以让我们撑过第一。”

    耿照摒弃耳目，全以先天胎息相应，刀成虚影，牢牢衔住周每气机异动，不躁不息，勿固勿，就像对付见三秋的无形刀气，将敌我的攻防应对化成一个连绵不绝的、完整的圆，浑无罅隙，再也完不过。

    殷横野满拟一指戳穿少年丹田，岂料耿照守得铁桶也似，始终无法得手。老人若以“分光化影”的优势退开，先杀雪、恶二人，甚或单纯重整攻势，断不致陷退维谷的僵持，但他的自尊心不允许。

    不过十数日光景，耿小的刀法怎能、蜕变至这等境界？功能靠服灵丹异宝突飞猛，但修为之一，岂是说提升便能提升的？世上……何来这等荒谬绝之事！

    老人并不知，耿照在虚境之中，与武榜硕果仅存的天第一刀对战无数回，被各三五异能杀死的次数多不胜数。刀皇无法教导耿照如何以凡人之躯，对抗三才五峰等级的人——他自己年轻时便已跻峰级，没遇过这样的问题。

    他只能让识海里的少年，熟悉三五等级的力量、三五等级的速度，三五等级的惊天破坏力，以及他们在面对凡俗之躯时，心里想的是什幺……

    “我们是人，不是神。即使拥有神力，依旧只是凡人而已。”武登庸对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