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善意地哄堂大笑，老赵涨红了脸，当真把酒推了：“嗐，认苏小郎这个理。”

    众人义愤填膺，齐声应和。

    沉默了许久的苏令德没有回他们的话，而是上了兜帽，沉声问：“传旨的天使在哪儿？”

    苏令德定睛一看，才发现这是哥哥边的随常明。她神一凛：“常明，你怎么回来了？哥哥呢？”

    众人再一次大笑，霾一扫而空。

    陶夫人坐在船上，时不时地安抚着不耐烦的天使。等一房间，她女儿陶倩语还要拽着她的衣服哭诉：“阿娘，我不要给那个病秧冲喜。”

    钱婶意识地想去拽苏令德的衣袖：“乖乖，你可不要去傻事啊！”

    倒是说城费涨价的人摇了摇：“涠洲王可从来不是香饽饽。他文不成武不就，就赏听曲捧娘，整一个绣枕。而且啊，涠洲王现在病得很厉害，一天里半天都是昏的。我听说，陶家接了太后的懿旨，脸难看得很，没准就是为这事。”

    苏令德及笄之时，他们都在苏家门留过自己的一份薄礼。这孩打小没娘，父亲和兄又常年在外征战，在她嫂嫂门之前，她就是吃着百家饭，由他们看着大的。

    “叫我说，苏小郎可别惦记那个钓鱼的少年郎了。”钱婶来劲了：“涠洲王更好些。阿拉阿秀上回去应天城衣裳，回来惦记了他小一月哇。说他门去，扇一摇，能收一车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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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回去应天城是要叫你的，当然不会去给他冲喜。”陶夫人眉皱如山峰，拍了拍陶倩语的手，又怒斥

    “那你是得认。也就苏小郎愿意你。”掌柜的亲自给苏令德包了一盒最好的阿胶糕：“苏小郎也大了，往后百家求，就难来走动咯。”

    门外的雨像土垒，将常明的话堆成山，压在了众人心。孙哥扯开膀，一拍桌，率先骂开了沉默：“狗娘养的小赤佬！苏小郎，我们带你山，山上他们不熟，躲得掉！”

    *

    她又从兜里拿一颗糖放到他盘里，伸三个指在他面前晃了晃：“不过赵叔，你上回蹴鞠输给我，应好了三个月不喝酒的。现在可还在三月之期，不能喝酒喔。给你颗糖弥补一，别太难过。”

    苏令德已踏酒楼，闻言回首，莞尔一笑：“我才不傻事，我只是换个地方，好好地活呀。”

    “万一又没挣来升官，还吃酒啊？”老赵说话还着气。

    她一步踏雨中，将那把焰火，一并烧在天地之间。

    她话音方落，就有人猛地推开酒楼的门，带着一汽向苏令德冲去。坐在苏令德边的人意识都站了起来，跟她的两个使女一起挡在了她的面前。

    苏令德并不介意，而是笃定地：“当然呀，活着就值得庆祝。”

    “那现在一准不俏了。”苏令德眨了眨，笑：“郎君再俊的脸，也经不得砸几个大西瓜呀。”

    “那可不能被捉去当活寡妇呀。”钱婶悚然而惊。

    “是呀。”苏令德笑眯着睛：“我爹爹和哥哥快回来啦，到时候请你们吃酒呀。”

    常明噗通一声跪在了苏令德面前：“姑娘，陶家领着将士堵住了码和县门，他们要抓您去冲喜。老爷和少爷在跟陶家对峙，少夫人在拖时间，您得赶躲起来！”

    苏令德了，转过去，朝酒楼里的人盈盈一拜：“我去去就回来。”

    常明一愣，立刻：“在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