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令德连忙把车帘放来：“好悬，小半片瓜差儿就飞来了。”

    玄时舒被她逗乐了，一边摆着棋局，一边笑问：“开心吗？”

    车外还能听见隐约的叫骂，可苏令德听他这一问，不由一愣。

    原来这一段绕的路，是为了给她气呀。

    她歪着看他，如周遭万籁俱寂，只有他们二人——他静养了一个多月，养了些来。夏替他镀上金辉，他安静地摆着棋局，灼灼有辉光。是龙章凤姿，皎如玉树临风前。

    他本仙云卧，却甘落尘浊。

    苏令德喜笑颜开：“嗯！”

    “开心就好。”玄时舒抬看她，恰好撞她盈盈的里。她的中盛满了笑意，像芍药在晨光熹微时接清，微风轻拂，漾起轻波，明媚又清澈。

    玄时舒沉这笑容里，心神一，意识地拿手中的棋磕了一棋盘。

    清脆的声音将二人都从恍惚中唤醒，二人齐齐错开视线。苏令德轻咳一声，掩饰自己脸上的绯红：“你又在棋盘上作画……咦？”

    苏令德瞪大了睛，伸手顺着棋盘上的棋走了一圈：“你复原了最开始的棋局？”

    玄时舒袖手一扫，将棋局打散：“让你复原不也很简单？”

    苏令德苦恼地摇了摇：“复原那个笑眯眯的人像还行，要复原你的棋局就太难了。我实在不擅棋。”

    “我也就是个臭棋篓。”玄时舒低眉垂眸，不不慢地将黑白两分门归类：“曹峻才是个文武双全的翩翩公。”

    他如浪公爷，虚摇手中扇，漫不经心地：“我们是两类人。”

    *

    苏令德一车，就见到了曹峻。

    宴席以扇形排开，赵英纵等人边都绕了好几个劝酒的娘，偏曹峻一人独坐其中。莺莺燕燕的红袖拂过他的肩和手，他却不动如山。

    忽有一人脚一崴，看就要跌他的怀中。曹峻抄起桌上酒壶，隔着酒壶把人了回去，一声温和的“得罪”，他自斟一杯酒。

    君端方，萧萧肃肃，朗清举。

    她分明不认识他，却好像在哪见过——他像是乐浪县里，那个被她用叶小调换来一筐鱼的少年渔翁。

    苏令德看向玄时舒，想跟他问几句曹峻的况，却发现玄时舒边的好些贵公都看着他接耳，她侧耳去听，无非是些追忆往昔的同与自诩。

    而玄时舒正不错地盯着戏台上舞双剑的莺莺和燕燕，兴至时，还拊掌贺彩：“好！”

    苏令德偏着，跟着玄时舒的视线往台上看。双剑之舞，“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剑光如芒，灼灼耀耀，几乎令苏令德目不能视。

    玄时舒看得失了神，一旁的娘给他斟酒，他顺手就想去接，苏令德一把把他住了，橫了他一：“不许喝酒。”

    “好曲好舞，怎么能没有好酒来？就一杯？”玄时舒朝她伸一手指，了罕见的无辜神。

    “一滴都不行。”苏令德凶得张牙舞爪，还瞥了围过来，想贴着玄时舒的娘们：“你们也不许劝。”

    “白芨，你拿我们自己带的给王爷。”苏令德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