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车就停在一个土地庙前。车一停，苏令德就上了帷幕。

    “您请吧，可别叫小的们来拖您，那可就不好看了。”车夫又开始嘎嘎地发笑。

    苏令德扶着白芨的手，走了车。

    土庙门前还站着三个彪形大汉，苏令德直着腰背，走了破庙里。

    庙门倏地一关，她还能隔着破败的门纸，看到看守她的彪形大汉的影。

    “小王不在这儿。”白芨抿着，立刻先在破庙里巡视了一番。

    苏令德心中了然。

    这间破庙只有个大的土地神像，神像上的朱漆都已经剥落了，蒙了厚厚的一层灰。神案上铺着一块旧红布，垂来遮住了神案底。

    神案上着几炷香，其中一炷香刚刚开始燃。神案上还有几个空碟，不过里没有供奉。神案前有两个瓶，瓶里着几枝枯枝，也不知是哪年哪月的东西。角落里满是蜘蛛网，还有几块砖、几捆稻草四散落。

    苏令德蹑手蹑脚地走到神案前，门外的人十分警醒，车夫立刻推门来看：“王妃，小的奉劝你，可别想着逃之夭夭。你这小婢女再厉害，这地儿，你翅难逃。”

    苏令德没说话，只弯腰朝神像盈盈一拜，然后跪在了神像前。

    车夫嗤笑一声，又关上了门。

    苏令德站起来时，怀里多了两个空碟。她给莺和燕一人递了一个，然后无声地指了指她们的后脖颈，了一个劈刀的姿势。

    莺和燕惊愕地看看她，又看看自己手中的瓷碟，完全不能理解为什么在这况，苏令德居然如此冷静。苏令德甚至还收拢了地上的稻草，然后坐了来。

    她们所见过的所有的贵女，都该——

    门外响起哭诉声：“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拐我家姑娘！我家姑娘是大公主的孙女儿，正要去给佛祖供奉经文，要是没时到，家里人一定会来找我们的。你们快把我们放了，不然大公主一定要你们好看！”

    是了，都该像门外这个人一样，惊慌失措，坐立难安。

    莺和燕对视一，却都放瓷碟，了发髻上的银簪。银簪一扭，便锋利的刀刃。

    一刻，魏薇池就被推了来，一摔在了地上。那个在外哭丧的使女，则一声尖声惊叫，然后便没了声息。

    魏薇池在地上发颤，她甚至站不起来，不敢去看也不敢去想这个使女的场。

    尔后，她就看到一双玉白的，沾了些许灰尘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魏薇池惊骇地顺着这只手向上看，便看到了撩开帷幕的，苏令德的脸。

    魏薇池惊愕地看着她，嗫嚅着，像是极其难以置信，待确认了，不知为何，竟倏地两行清泪来。

    苏令德没有说话，只弯腰握着魏薇池的手臂，把她拉了起来。

    门外在此时响起谈声：“妈的，那臭娘们什么时候能把那个小的带过来？”

    “行了，有这俩娘们够了。啧啧，瞧瞧那细的，哎哟，那丫鬟衬得跟鱼珠差不多，当主的那就是比红袖楼的香。”这声音邪，足以让所有人心底都打个寒颤。

    魏薇池抖得更厉害，她几乎站不稳，又要委顿在地。苏令德撑了她一把，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带到莺和燕边坐，然后给她了快碎砖。

    “你知谁不能动。”车夫烦躁地回了一句，又乌鸦般地嘎嘎笑起来：“另一个嘛，啧啧啧。不过，你可快着儿，多一炷香的时间，人就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