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很久没有受到这样有烟火气的闹了。皇城巍峨、奢靡，远非这一件小院可以比拟。可那儿的笙歌燕舞、靡靡之音，离他太远了。

    人人今年都得了玄时舒和苏令德共同赏的大红封，各个喜气洋洋的，穿着喜庆的衣裳，站在屋檐，等着红红火火的炮仗。

    玄时舒怔愣地看着他们俩，一时竟当真不知自己该许什么愿。

    玄靖宁举起手中刚得的虎娃娃：“我知，我知！”

    苏令德看穿了他的意图，往外倾斜，警惕地看着他：“你可别想着把我画个大脸，我还没睡着呢。”

    苏令德哈哈大笑。

    玄时舒先是一愣，复尔搁笔笑：“你这每年的冬祀都是怎么过的？也不是，我该问问阿兄，他这些年是怎么在你边过冬祀的。”

    苏令德一把把他压了去：“不许说，愿望说来就不灵啦。”

    他的奏章摆在了程丞相的案前。

    玄靖宁和苏令德都许完了愿，玄靖宁着苏令德再去放焰火。苏令德牵着他的手，先笑着好奇地问玄时舒：“你许完愿了吗？”

    玄靖宁立刻闭了嘴，虔诚地把虎娃娃抱在自己怀里，冲着天上的星辰与焰火许愿。苏令德也闭上了睛，双手合十。

    她穿得茸茸的，偏还狡黠又无辜的笑容来，瞧上去像是一只笨拙得可、却又狡黠捷的兔。

    “新年好呀！”苏令德捂着耳朵，转朝玄时舒盈盈而笑。玄靖宁也跟着扯着嗓：“大吉大利！”

    苏令德瞪他一：“许愿还要我教你嘛？”

    她脸上的笑，一直到晚上守岁之时，都没有落来。

    “噼啪——”

    *

    他该祈愿什么呢？

    风雪冻人，生的是孤寂的回忆，可她的笑容，让玄时舒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明眸之中，也是的笑意。他还是最喜看她笑，她笑起来时，他便觉得风也不冷、雪也不寒，好像大地，也不过是转瞬的事。

    玄时舒失声而笑。

    玄时舒看着她比焰火更明媚的笑意，那一瞬，脑中只闪过一个念——若是她能一直都这样笑，就好了。

    良侯一封十万火急的奏章呈至应天城，请求皇帝赐权开仓赈灾。

    虽然皇后年前小产，但陶婕妤有，龙心大悦，大赏群臣。皇帝嗣不繁，如今不过两个公主，尚未有皇生。陶婕妤这一胎，若是皇，恐怕陶婕妤位至副后昭仪指日可待。

    “别。”玄时舒立刻拿起笔，笔如有神：“我还要写对联。”

    “丞相，急奏啊！”左史忧心忡忡，把良侯的奏章呈给程丞相。

    程丞相刚在皇城吃了一场君臣尽、歌舞升平的冬祀宴。

    “你还太小，不许炮仗，站远些，看着川柏他们。”苏令德脸上带着笑，拉着玄靖宁的手，在一排排的冲天炮前来回走动。

    “新年好。”他朗声而应。

    然而，程丞相还没过两天安生日，转就被值守的丞相左史拽回了丞相府。

    玄时舒坐在火盆旁，敞开着门看着她们兴奋的背影。

    但也并非所有地方，都能有共享这样的笑。

    他们此时的声笑语，就和此刻度冬祀的千家万一样，充满着辞旧迎新的喜悦。

    苏令德带着玄靖宁走到玄时舒的边来，她促：“快，趁着焰火许个愿望。”

    除了父皇还在的时候，他后来再也没许过愿了。

    左史左右环顾，压低了声音：“怕只怕陶大将军听闻陶婕妤有，忙于喜宴……”他话没说完，但程丞相已知他言外之意。

    “真！”苏令德笑眯着了，夸了他两句，带着玄靖宁兴兴地门去。

    涠洲郡暴雪成灾，压垮大量民宅，偏大雪封路，路叠冻死骨。

    声声炮仗耳，亮了黑漆漆的夜。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程丞相一目十行，大惊失：“镇东陶大将军呢？涠洲郡是战地，他肩挑郡守和郡尉之职，如此大灾，该由他。怎么会是良侯急奏皇上赐权开仓赈灾！？”

    他愿她一世无忧，得偿所愿。

    玄时舒颔首，笑容温和而又笃定：“许完了。”

    苏令德眨了眨：“你想验一吗？”

    可他看着苏令德和玄靖宁都如此虔诚，这一次，竟也忍不住想许个愿望。

    玄时舒微愣：“许什么愿？”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意洋洋的模样，直觉手，想要去上一她玉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