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金义见那车泊，忙说：“你老且坐，我去跟他过过先声再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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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副官说，“所幸没有伤亡，但巡捕房到底震怒，扣了车，要从严查！”

    “这事只消金老爷一个电话也就完了，何必要我面。”四爷不耐。

    四爷正在琢磨什么，被这句话打断了，重重了两烟，先是没说话，后来：“不是去西湖了？”

    跟所有男人一样，戎风权女人。财不呢？当然，但是钱对于他这世家弟来说，仅仅只是个数字，他不会为了这东西鞋，所以送他大洋不济事，能叫他松动的除非人，且是要大人。

    罗副官觉四爷有异，但不敢多问，领命后正要走，又想起一件事，说：“金小……昨天找您……”

    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应付这些人，车上有报纸，他随手打开，但是光线太暗，又放了。

    此时左金义已经到了霞飞路的办公，与他同来的是那家的狄事。

    罗副官：“已经由杭州游湖回来，昨日找您是为着一桩小麻烦。”

    为了寻找突破，左金义先在里把戎风品了品。戎风这个人呢，对什么事都不重。嫖？他有，可是没瘾；赌，也来，可是放开就忘；戏？也听，可是，从不迷恋；阿芙蓉呢？那是决不玩！

    四爷皱着眉向烟碟里摁灭雪茄，：“先办正事，去见左金义。”

    戎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视线往窗帘那里又扫了两边。

    不料四爷竟说了句“她没走，在家偷东西呢！”便离开了。

    戎风接过来先放，脱了白手，

    罗副官笑而不语，那意思是——有他这位姑爷呢，金小哪里肯找别人。女人嘛，不过是小题大借题撒！

    该车在上海滩是颗明星，乃是二小的座驾。

    刚才在书房时，先没觉得有第三人在场，后来就发现不对劲，窗帘簌簌的，显然有人藏在后面，除了映月没人有那个胆潜他的书房。八成又在偷东西，他由她淘气，懒得，公务上的东西从来不在小公馆存放，其它没什么怕偷的。

    正说着，外面一辆黑的八缸福特轿车。

    意思是想让四爷派车去寻一寻。

    他抖两支三炮台，“若不嫌弃，老弟一支贱烟。”

    左金义迎上去了，戎风端着架跟他了个径直上楼，全当没看到不远那位不时用大手帕脑门的古董老。

    想到这一层，左金义就犯难了，看看狄老者脚那只描金箱，知里边有细货，可这东西能打动戎风吗？他可不敢保定。

 “对，告诉他，我一小时后到霞飞路公事房。”

    左金义随戎风了办公室，他这个人最是一好，人穷气不短，便是到友人化缘也从来不卑不亢，仿佛本来就该着给他。

    车向霞飞路驶去，雨扑喇扑喇地往车窗上冲，车窗的帘半拉着，忽然，一辆栗的本特利E型车穿街而过，几乎是横冲直，车轱辘带起的浪有一米，连他这边的司机都吓了一，急速刹车，还是给浪溅了满玻璃。

    话到此，忽然窗帘有异动，许是雨大窗没有关严，于是罗副官没有在意，继续讲了去。原来金鹤仪闯了祸，本是车技不熟，偏喜好驾车，练了不到一月，就初生犊不怕虎，尽往闹市区开着跑，昨日一个不巧，撞了。撞了平民也小可，偏把租界巡捕房的哨所给撞了，当场就有两名安南巡捕压在倒塌的哨房。。

    人从车上来了，负责撑伞的是车夫模样，披戎装的自然是官模样，不消说，这就是戎四公了，只是这个人看着倒与年纪不符，大，官派十足，仿佛已是而立之年。

    到底不敢说，四爷愁这桩婚事，他不是不知，所以从来不敢在这事上多言。

    又说：“上过饭，咱们另外还有个薄敬，绝不能叫您白受累。”

    见四爷来，问声您去啊？又说月儿走时天不着，连伞都没带，一定给淋着了！

    狄老者见他面难，连忙陪笑。牙掉了一半，剩一半也松的快保不住，说起话来满嘴走风：“那爷有吩咐，打戎四少爷这里办完事，请左爷到瑞福园喝一喝。”

    二小是金鹤仪的表亲，生来两大乐，一为驾车，二是驾，跟金鹤仪趣味大投，但凡金鹤仪回国，二人没有一日不在一起的，方才也是车开得狂，否则他就给她们看到了也不一定。

    换过衣服门时，吴妈正在廊檐焦心地向着街门张望。

    狄老者知必是戎四爷到了，他们此时是在一楼楼厅的会客椅前，狄老者就坐了，心里琢磨这戎四爷到底何许人，狄老者知，戎四少爷是旧军阀戎某人的四公，这位小爷的名声多，一是盛气凌人戾之徒，一是虚怀若谷谦谦君，究竟哪一是真，可就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