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后也笑：“永宁这个脾也是随了她爹爹，人说三岁看大，等她成年呀，怕也是个能拉弓骑的女中豪杰！”

    郑太后听得微微一怔，再想起自己遭难的几个女儿，心绪微微一沉，注视着小公主的目光却愈发慈起来：“女中豪杰好啊，自己的命自己主宰，说起话来铿锵有力，不要像中浮萍一样，只能随波逐。”

    魏皇后心知她是想到了伤心事，只是郑太后没将此事挑明，她若是贸然言劝，反倒更加惹得郑太后伤心。

    郑太后自己反倒不好意思了：“也怨我，平白的说起这些来，倒叫皇后不自在。”

    魏皇后赶忙：“母后这么说，才真是叫妾无地自容呢。”

    女人们这边说着话，气氛颇为洽，等李世民过来，便齐齐停了，魏皇后笑起，吩咐左右开席。

    李世民了小公主的小揪揪，将她送到皇后边，目光环视一周，忽的发现帝姬们中间似乎少了一人，席位空来了，只是徽宗留的女儿太多，他一时之间想不到底是缺了谁。

    他低声问魏皇后：“那边哪个妹妹没来？”

    魏皇后低声答他：“珠珠病了，起不得，刚令人递了牌请罪，说今日来不了了。”

    她说的珠珠便是指惠福帝姬赵珠珠。

    现正值隆冬，天寒地冻的，帝姬们弱，偶风寒也不奇怪。

    李世民未曾多想，恍惚记得惠福帝姬的生母王贵妃早逝，从金国被赎回后也很是病了一段时间，不禁有些怜惜，便多说了一句：“打发人去瞧瞧，赏些东西去，这些女孩们此前吃够了苦，咱们兄嫂的很应该多护一些。”

    魏皇后颔首：“已经吩咐人去了。”

    李世民慨于妻贤淑，又与自己心有灵犀，欣的握了握她的手，转去同两位太后说话。

    殿外严寒一片，殿却温如，人们备了锅，汤底调制好之后，那香味便像是有了生命似的往人的鼻里边钻，厨们片了来，薄如蝉翼，沾即熟，再加上其余气腾腾的各式菜肴，原本过分庄严华丽的大殿仿佛也侵染上了人间的烟火气。

    魏皇后派去探望惠福帝姬的女官便是在这时候回来的，殿一看，见气氛正是烈，便迟疑着不曾近前。

    魏皇后侧张女官瞧见，便悄悄离开，拉着她到一侧去，低声问：“可是帝姬病的严重了？”

    那女官面有愤愤之，恼火：“帝姬却不是病了，而是脸上有伤，羞于见人！”

    张女官面惊，再见她神，更知此中另有，登时便肃穆了面孔，沉声：“怎么回事？”

    那女官恨恨：“驸无礼，竟赎回去一个青楼女妾，还将帝姬的首饰赠与那青楼女佩，帝姬大为恼怒，与驸争辩，那厮胆大包天，竟敢对帝姬动手！帝姬被打伤了脸，羞于门，又不想传将去成了东京笑柄，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推辞掉今日宴，自己在家中养伤！”

    张女官听得怒从心起，既恼恨驸狂妄悖逆，又怜悯帝姬年幼失母，北上受苦，好容易回到东京，又遇人不淑。

    此外，又有些怒其不争：“帝姬当真糊涂，贵妃早逝，她还有兄嫂在，来告他一状，官家不扒了驸的才怪！”

    这话说完，她自己便先一步苦笑声：“不怪帝姬，是我太过想当然了。”

    为何这样说？

    因为本朝的公主跟前朝的公主压没得比。

    汉唐的公主有多剽悍？

    只消摆来那一个个封号便足够说明一切了。

    鲁元公主、馆陶公主、平公主、太平公主，哪一个生前不是号令风云，跺跺脚政坛都要抖三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