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夫人丝毫不惧，只柔声：“老爷，您别急，咱们的日还呢。”

    或许是因为外边的风太过凄厉，又或许是因为灯火摇曳，光芒太暗，何向济心忽然生几分胆寒与怖然，嘴动了一，珠一转看向药碗，示意潘夫人赶喂自己吃药。

    他知，只凭自己的力量本不可能从潘夫人手逃生。

    “是我，夫人。”

    为什么？

    到第二日清早，潘夫人打着哈欠起，随手将何向济上的被盖上，又将窗合上。

    如此又过了半个月，何向济真要不行了，浑瘦的只剩了一把骨，双暴突，像是一条脱了的金鱼。

    这个毒妇！

    他霎时间明白了潘夫人的意思，目光惊怒，面容扭曲，拼尽全气力扭动起来。

    怕大夫发现，潘夫人没有叫何向济彻底断药，而是断断续续的喝，但在剧烈的神折磨和全天冷风照顾，这汤药本没有发挥作用，何向济的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急转直。

    潘夫人嫌脏了自己的手，猛地将他上枯黄的发丝松开，取了帕手。

    震惊，狂怒，怨毒，几绪替在何向济底闪过，最终转为绝望。

    两行浊泪顺着何向济的角慢慢落。

    潘夫人接了药碗，微笑着打发婢女去，坐在床边笑微微的看着丈夫，像是在打量一副旷世名画。

    潘夫人有些不耐烦：“谁？不是说了这时候不要过来吗？”

    何向济一次吐血之后，侍妾们都被赶到后院去拘束起来，发生了徐姨娘的事之后，潘夫人看更严，这晚便由她来守夜，亲自瞧着丈夫睡。

    何向济脸突变，然而没等他脸变完，就见潘夫人伸手过去掀开了他上盖着的厚厚被，然后起去打开了窗。

    何向济痛的眶冒泪，想要痛呼嘶喊，嗓却跟被棉堵住似的，本不能声。

泪。

    这时候，还有谁会来救自己呢？

    而潘夫人快活的要死，女蛇一样眨着一双妩媚的睛，像是前些天一样，笑的看着他。

    而何家宅早已经被潘夫人尽数掌握。

    她脸上闪现一抹怀念：“那时候我十六岁，多好的年纪啊，鲜的能掐来，我娘说，她从来没见过像我那么好看的姑娘……”

    潘夫人笑的看着他，保养得宜的手指轻轻解开他衣襟，指腹抚摸着他后背上还未褪的伤结痂，见着何向济不受控制的浑颤抖时，方才猛地发力，一片片撕扯来。

    潘夫人看了他没能说的话，不屑的嗤笑一声：“你真觉得你是什么香饽饽？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何家要真的还是当年，你会娶我继室？！”

    潘夫人笑的开怀：“老爷，舒不舒服？妾为了这一天，真的等了很久呢！”

    潘夫人底闪过一抹快意，朝他啐了一，转到外间去歇息，徒留何向济一人躺在床上，满心被背叛的不堪和愤恨，在痛苦与冷风之中挣扎。

    门外有些突兀的响起了敲门声。

    何向济一夜未眠，面无人，双目怨毒的盯着她。

    何向济用目光表达着自己的震惊与愤恨。

    潘夫人笑了，当着他的面，将那碗药倒了瓶里。

    那声音温柔而平和：“我听说父亲病了，即将不久于人世，特意从京城来探望他。”

    潘夫人目光狰狞，扯住他的发，恶狠狠：“为了送你去死，我真的等了太久太久，让那些个贱人虚耗你的元气，用徐姨娘来打垮你的基，怕来日有人验尸，无法给你毒，只能想法叫你不能说话，不能行动，再慢慢磨死你……你怎么还不死？！”

    “你怎么还不死呢？我一直在等你咽气，你赶快死啊！”

    何向济的自尊心遭受到了致命的伤害，像是第一次见到她一样，咙愤怒的“格格”声。

    时辰有些晚了，何向济起了睡意，瞧着婢女送了汤药过来，只等着喝完睡觉，早日养好。

    何向济很想问问她。

    冷风呼啸，打着凄厉的卷儿到何向济耳朵里。

    良久过去，潘夫人扭着腰坐到床边，声：“老爷，你不是一直都夸妾吗？现在妾现在还不？”说完，又是一阵轻快笑声。

    说到此，潘夫人看向床上行将就木的何向济，难掩厌恶：“而你，年纪大了我一旬还多，底庶庶女成群，要不是你是何家人，你能娶我？这些年跟你在一起，我无时无刻不想要作呕！”

    我对你不好吗？

    何向济“格格”作响，却说不话来，明明能觉到后背伤重新被撕开，鲜血，却连痛呼都不到，这又是怎样的一痛苦。

    潘夫人看他这样稽的样，不禁笑声来，直笑的何向济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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