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家那位小刚生就没了母亲，先璐王心里边就有犯嘀咕，再过了些年，那女孩十岁的时候又没了父亲，先璐王不甚喜，这桩婚约便渐渐无人提起，而那位苦命的蔺家小便由叔父叔母养着，算算年岁，今年也该十五六岁了。

    大难临，主少国疑，皇太朱见今年才两岁，不可能被拥立，而这一世跟从前不同，没了朱祁钰这个冤大帮忙稳定朝纲，论宗法血缘，当立者只会是原——仁宗皇帝嫡孙、当今皇帝堂弟，正苗红。

    可惜这个世界没有朱祁钰，只有朱元璋，改日朝廷的信使礼官到了洛，迎他北京城继位，他断然不会像朱祁钰那般妇人之仁，自有法料理那群王八！

    ……

    先璐王夫妻和睦，先王妃既这样讲，先璐王也不曾反驳，只是天不垂怜，蔺夫人生产时难产去世，没过几年先璐王妃也因病辞世。

    陶初晴扛起轿连夜逃回陶府。

    ……

    先璐王妃还在的时候，曾经与一个姓蔺的千之妻好，她生儿之后几年，蔺夫人有了，先璐王妃还曾经笑言若蔺夫人这一胎若是个女儿，便许给自己儿为妻。

    原只知这件事，却没见过那位蔺家小，朱元璋在心里思忖着这件事，面有伤，怔然神：“老也是生没多久就没了母亲，父亲寿数也不算多，这要真是她的话，命也太苦了些……”

    陶初晴：“……”

    提议迁都南逃的徐有贞，腆着脸厚颜无耻回京的朱祁镇，还有门达、逯杲，一个一个，他心里边都有帐要算！

    朱元璋顺着原主的记忆翻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便不再在这些琐事上边倾注力，盘算着这时候土木堡之变应当已经发生，不禁叹一气，到书房里去静心思忖接来该如何应对这局。

    一个昏君，一个宦，把一切都葬送了。

    饶是死去多年，再度回想起土木堡之变时，朱元璋也觉痛彻心扉，气压住那郁气，他耐着盘算一步应该怎么走。

    前者都是辅国重臣、老四亲手栽培的武家栋梁，而后者更是皇帝手中直接掌控的锐队，是朱家皇帝最直观的军事力量。

    当然，有朱祁镇那个王八在前边着，朱祁钰浑上简直闪烁着天使一样的光芒，把朝政全权付给于谦也没事儿，那踏叫垂拱而治，一代圣君！

    原是唯一可能的人选。

    朱元璋一夜好眠，陶家却是彻夜灯火通明，全家人皆无睡意。

    皇帝们：“……”

    原主的父亲已经去世，母亲去的更早，府里边只有先代璐王留的两名侧妃，再就是几个郡王郡主。

    千百养大的女儿被送王府，陶父和陶夫人都跟被剜了心似的，一整晚都耷拉着脸。

    朱元璋见状，略微起了些许恻隐之心，放柔了声音，再度开询问：“真的不能白嫖吗？”

    朱元璋很是悻悻：“这质的女人！”

    陶荣更是自责不已，唉声叹气，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无能，被人骗了钱款，以至于妹妹沦落到这等境地，要用余生替他的错误买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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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元璋在书房里边待了一个时辰，见着夜渐，终于起循着原主记忆去卧房安置，临合之前忽然想起一件要之事：“夭寿！老去哪儿了？！”

    蔺家的门第不算太，但是蔺家女儿个王妃绰绰有余，毕竟本朝取前代亡国教训，后妃大多选自民间，皇后、贵妃尚且如此，王妃门第低一些也不稀奇。

    从前在地府时，朱元璋几度慨过朱祁钰太过心慈手，被大臣们推着坐上皇位之后，行事畏缩，将一切都付到于谦手中去——于谦是个忠正之臣、能信得过是一回事，但皇帝自秉柔弱，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法外开恩，宽恕陶家。

    想到这儿，朱元璋再无睡意，一咕噜翻坐起，将原记忆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发现了几分端倪。

    朱祁镇被俘，消息传回北京，群臣震动之后，必然会如同前世那般请求册立新君，如于谦所说“社稷为重，君为轻”，到时候当立者谁？

    与朱祁镇和司礼监掌印太监王振一发征讨瓦剌的不仅仅是英国公张辅、兵尚书邝埜、尚书王佐及阁大学士曹鼐、张益等一百多名朝臣，还有京营二十多万锐人。

    他底有一闪即逝的泪光，旋即抬手了，重新躺：“想这些有的没的什么，明天往蔺家去看看不就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