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媪心疼的守在旁边，恨不能以相代才好，又促厨房里的女：“姁，烧好了没有？！”

    吕姁连声：“来了来了！”

    产婆焦躁的守在床边，眉皱着，不时探看几，吕媪忧虑不已的看着她，只怕得到一个不好的消息，竟都不敢主动发问，一个劲儿的骂刘季那个狗畜生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好在产婆的眉很快便舒展开来：“快了，快了，老——”

    她安抚吕媪：“看见了，上来了！”

    吕雉从前生产过一次，知保留力的要，故而从始至终几乎都没怎么开过，至于所谓的生产之痛……

    相对于一个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放走徒役自己逃走，却让老婆去蹲大牢的丈夫来说，这痛算什么？

    亏得萧何、曹岑前去打通关隘，好歹让县令放了她来，否则她肚里的孩怕都得生在大牢里！

    吕雉是一个顽如野草的女人，骨里就带着刚与韧劲，这时候听产婆说孩的已经来了，愈发不敢放松，两手死死的绞着被猛然发力，旋即便觉一轻，有什么东西脱而。

    她无力的松开手，大大剧烈息着，产婆笑容满面的将那孩抱起，轻轻了几，中“嚯嚯”，递过去让他看：“娥姁，是个儿！”

    吕雉转过脸去，稍显疲惫的看了那新生的小崽一：“只要别像他爹，怎么都好。”

    吕媪虽然厌恶刘季那坨狗屎不顺——这很正常，无论什么时候，丈母娘都不会看抛妻弃、坑自己女儿坐牢的女婿顺的，但对于刚生的小外孙，她却是打心里喜的。

    “好小，”吕媪喜盈于：“瞧他这两条，蹬得多有劲儿啊！”

    女儿前也生产过一回，是个女孩儿，虽说都是从女儿肚里来的，外祖母的一样疼，但那毕竟是个女孩儿。

    自家女婿是坨狗屎，年少时候成天鸣狗盗不务正业，跟前边两个哥哥家里相的也不好，成家之后又把家业和田里的活儿都一脑丢给自己女儿，指望他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

    吕姁在厨房听见妹妹顺利生产，赶忙将早就准备好的谢礼送上，亲自送了产婆去。

    吕媪便将新生的外孙净，用早就准备好的襁褓包起来放到床边：“娥姁，好好教导这个孩，刘季那个黑心是靠不住了，那个刘又不是从你肚里边来的，你对他再好，他也不可能把你当娘的，只有你肚里来的儿才用，日后田力也好，想法谋个小吏也好，等你上了年纪，也还有个指望。”

    吕雉一一应了：“娘，我知。”

    吕雉看着产床上女儿憔悴而清瘦的面庞，心中一酸，潸然泪：“别人怀胎十月，都是往上，你可倒好，反而清瘦了这么多，大着肚被人押去牢狱……”

    又拍着骂刘季，趁着丈夫不在这儿，连他也一起骂上了：“你爹那个老不死的不知怎么就相中了刘季，说他以后会有息，回绝了沛县县令将你许给他——比你大了十五岁啊！可嫁过来之后过得都是什么日？前有曹寡妇和刘，后边他自己也不用，你爹是个老不死的，你男人也是个狗畜生，只可怜我女儿，这辈都栽去了！”

    吕雉听得笑了，反倒宽起母亲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该的泪她早就过了，可哭有什么用？

    难受的只会是自己。

    娘俩说句几句贴己话，吕雉忽的反应过来，猛地转去看新生的儿，又惊又惧，声音颤抖：“娘，他怎么不哭？你听见他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