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翊趴在玻璃窗上看着安静平躺在病床上的白斯言，脆弱得像一个瓷娃娃，魏末拍了拍柳翊的肩膀，“你可以换衣服去陪陪他。”

    “不了。”，柳翊指了指无菌病房四个字，“我就在这里陪他。末，他要多久能醒？”

    “很快，麻药一过就会醒了。”，魏末搬了个凳坐在柳翊边，“你喜他？”

    “我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说什么喜不喜。”，魏末学着柳翊的语气，“别说那些没用的，我现在就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喜他？”

    “我不确定。”，柳翊用指尖压在玻璃窗上，“什么是喜？小的时候也许我知？我们还小的时候，负责我们的教官让我们一人选一个养，我选了只兔，又白又，明明害怕却会乖乖呆在我边，你知我那时候多兴吗？我每一天都会去陪它，不练习有多累都会先看它，就算受伤了我也会先陪它再去医疗室，养了一年三个月零十天，突然有一天我找不到它了。原本打算吃完晚饭就去找，谁知晚上吃完饭，教官把我们所有人叫到一起，跟我们说其实我们晚饭里的就是大家各自养的，还说人不需要拥有不必要的，那样只会成为我们完成任务的阻碍，有的人当场就大哭大叫，也有的人发狠砸桌，我当时其实什么觉也没有，但是后来吐了三天，每天都差一被人活活打死，而且那三天里我都不敢吃饭，最后是被教官着打了一个礼拜的。”，柳翊的指尖在玻璃上画圈，“从那个时候开始，想到喜两个字，我只觉得恐惧和恶心。末，你知我为什么愿意和白斯言相吗？因为他能让我睡一个好觉，这是我从记事开始就再也没受过的东西了，很奢侈，但我在他边轻易就能睡着，还很安心。我才知，原来不用提心吊胆睡一觉是多么幸福的事。”

    “翊。”，魏末敲了敲玻璃窗，“也许你喜他但你不知，也许你只是依赖这个能让你睡好的觉的人。”

    “是吗。”，柳翊看向白斯言，“是吗。”

    白斯言了一个漫又痛苦的梦，梦里柳翊一是血死在自己面前，“不要——！咳咳咳咳！”，白斯言睁开，柳翊有些担忧地看着他，还在他的轻抚帮他顺气，“咳咳，柳翊，咳咳咳咳！”

    “嘘。”，柳翊轻柔地望着白斯言，好像他是什么无上珍宝，“嘘，先别说话，我在。”

    “嗯。”，白斯言等不及地攀上柳翊的手腕，“嗯。”

    “你可真是条疯狗。”，柳翊拿过杯和棉签，用棉签蘸给白斯言，“你不是很擅求饶？死磕着受罪的不还是你自己？”

    “可我只会对你求饶。”，白斯言一遍又一遍仔细看柳翊的脸，“对其他人，我不知什么叫求饶。”

    柳翊了好几遍才把杯放回去，“那我听听巷里那一分又是怎么回事？几个小孩，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