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谷飞听到了。

    谷飞怔怔地看着佟嘉，突然又发狠咆哮：“我不是杀人犯！我不是！！！”

    谷飞听到了他最后一句话。

    也为佟嘉。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易谦。

    他嘴动了动，但没能再发一声音。

    演员戏太，一时不来，这时候，得先让他们自己缓缓。

    佟嘉就站在那里，不躲不闪。

    那尚云就有资本了吗？他抓来的是一小糊豆、一素人，又不是什么几十年戏龄的三金影帝！

    他的声音很轻，净，空灵，“因为，你是个杀人犯。”

    良久，徐英卓总算常常呼一气，却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招呼他的助理把他的吉他拿过来，就地坐在祁乐意旁，五指轻轻在琴弦上一划，音乐响起。

    他的孩是无辜的，他的妻也是无辜的，他的家人、朋友……他的事业，他的生活……和夏望、和佟嘉有关系吗？！

    尚云，“确定。”

    他了什么？他只是伤害了夏望一次，对夏望甚至都造不成实质的影响。为什么，他要这样毁了他的所有？

    作品本。

    易谦啧啧摇，“我跟你讲，也就秦总经得起你这样造作……”

    他掏果刀，向佟嘉。

    祁乐意靠着床沿，仰着，脖被拉得很，结凸得棱角分明。徐英卓的吉他弹得很好，畅，悠扬，而今天，格外地忧伤。

    要换其他金主爸爸，尚云早卷铺盖了。

    OK了？

    徐英卓没有唱，只随心所地想哪弹哪。这是他刚刚起的灵，算是临时发挥的原创，就是突然很想为谷飞奏上一曲。

    佟嘉仍笑着，“夏望已经死了。”

    谷飞疯狂地、歇斯底里地质问佟嘉，为什么要毁了他的人生。

    各自的独角戏镜，两人已经拍完了。对他们而言，真正意义上的最后一场，就是谷飞掏果刀，佟嘉膛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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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始终只有一件。

    这场戏从8月拍到9月，天气炎得所有人都无比烦躁。

    佟嘉始终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谷飞，嘴角动了好几次，底泛一层又一层绪，最后，浅浅地笑。

    佟嘉颓然倒地，靠着床沿，微微仰，脸上还是那样浅浅的笑，直直地凝视着谷飞。

    其实这演法真的很伤演员，有经验的导演和演员都清楚，想要把这碗饭稳稳当当吃到退休的演员一般都会避免这么往死里掏自己。但对于祁乐意和徐英卓，没有别的选择。

    他们NG了千八百次的这场，猝不及防地就过了？

    “Cut！”尚云喊，“OK，收工。”

    胡乐乐和徐英卓的助理想要过去，易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等等。

    尚鸿再怎么衷炫技也不敢这样玩，他喜提的那些当红经不起这样放大镜式的考验。

    锋利的刀刃噗地一声刺血，鲜红的血浆发，溅上谷飞苍白而丑陋的脸。

    你就是杀人犯。

    尚云说了什么？

    他就要这么拍。他丫的。

    尚云必须把他们绝境，得他们没有退路。

    特写镜，还是对着空气叨叨，演技稍不到位，就是一个大写的尬字。

    这场过了？

    “十三年前，你就杀死了他。”

    尚云给这场戏预留的拍摄期是半个月。半个月不行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今年拍不好，就明年接着拍。他是想参加柏林电影节，但柏林电影节不是他的最终目标。

    易谦反复问过尚云：“你确定？Are you serious？”

    谷飞瞪大睛，像扎手一般松开佟嘉变形的衣襟，颤抖着嘴，后退。

    祁乐意仍坐着，徐英卓仍站着，两人都没动弹，像是还没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