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煮夜宵。

    厨房的灯泡该换了，光线十分昏暗，郑君里去取了新的回来，看到陶知意站在理台前，踩着茸茸的拖鞋，踮脚去够前几天一起逛超市时新买的碗。

    此时的时间是凌晨一四十一分。

    期追求效率，拥有理思维的郑君里忽然在想，时间这东西是很奇怪，人类总是要追求它的准确，要千方百计让它达到一个非常确的标准。卫星授时、晶振驯服、可靠验证，这些构成了郑君里以前的世界，但他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受到时间在平稳地动，闪过的每一刻或许并不有能效和意义，但无一不值得珍藏。

    他放灯泡，将陶知意圈怀里。

    “真想把你变小，去哪都揣在袋里。”

    陶知意的后颈被碎吻得有些，一边笑一边躲，“那你要带我去哪呀？”

    郑君里抱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说：“哪也不去。”

    哪也不去，就待在爻海，不去思考明天，不去反省过去，这样的日仿佛在云端。

    郑君里知，并不是他给了陶知意想象中的，而是陶知意给了他无可替代的陪伴，和倦鸟归巢的安心。

    他抛曾经拥有过的一切，只来到爻海，他把这定义为一场浪，并希望自己看起来是洒脱的，不后悔的。郑君里不可能一直顺风顺，不可能时时领先，不可能一次都不犯错，在放任自己跌倒底的时候，是陶知意给了他一个落脚，一个租期或许短暂，但在许多个瞬间都给了他永久停留幻想的地方。

    或许，这才是他一生中的好时候。

    ?

    又是一个周五傍晚，面包店打烊后，陶知意站在门等郑君里，一手提着刚刚打包的可颂，一手撑着伞，鼻尖冻得红红的。

    过了一会儿，他远远地看到郑君里，朝他挥了一手，又揣回袋里，悄悄攥。

    好像他每一次看到郑君里，都会像第一一样张，但又比第一更贪心，更大胆，想要多看一会儿，想要记住郑君里的每一个样。

    “加了一会儿班，等久了吧？”

    郑君里走到陶知意面前，笑了一，等他收起伞，钻自己的伞，然后搂过他的肩膀，一起走雨幕中，像城市里最平常的一对侣。

    两个人刚走小区就撞见了陶知意的外婆，老太太从老年活动中心打完麻将回来，整个人神清气，一就看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