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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起听家说，元峯差人递了拜会的名帖来，沈筠斋依旧例让人推了去，算是二人约定俗成的默契。皇帝旨命他禁足，圣旨还是翰林院拟奏的，元峯比谁都清楚，怎会不知。但除去同朝为官的关系，他们还有一层连襟的谊在，于于理，样上还是要得好看些。

    只不过，元峯本来也没看望沈筠斋的心思，只是以此为借打听元卿和他外甥女的近况。沈府的家贯会逢迎往来，收了他的礼，驳了他的请儿，听送信的人说，那家从至尾笑呵呵的，但就是给人句话的儿都没有。沈府上，依旧井然有序，各司其职，外人看不任何颓废失的态势来。元峯放心了些，也好向母亲代。

    元峯差人送来的糕留了，都是元卿从前就吃的。沈筠斋白捡了个现成，亲自拎着，凑到跟前去送人。快走到元卿房里，还没门就听见女儿的声音，沈筠斋心一动，不慌不忙地将丝线系着的一叠三个油纸包着的心藏至袖中，拢着手跨过门槛。

    52

    婉意背对着他写字，刚过辰时，桌上已摆了两张了，虽然都歪歪扭扭不成样，但依稀能辨认来其中几句。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断魂。”

    “行见月伤心，夜雨闻铃断声。”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滴滴。”

    与其说是写字，不如说是对着字的模样描画更妥帖些。

    “怎么都是写雨的诗句啊？”

    婉意也不抬。

    “因为外面正雨啊。”

    元卿靠坐在一旁的枕上看着父女俩玩笑，忍不住多句嘴：

    “她拉着我问雨字怎么写，正好手边有本大人给的诗集，她就认识那一个字，就只抄有雨字的诗。”

    沈筠斋笑着摸摸女儿的。

    “今天认一个，明天认一个，不就整本都会了。婉意这么用功，以后非女状元不可。”

    小姑娘闻言停笔，仰看看爹，父亲的模样都倒过来了，觉得脖酸，又转看看娘亲：“什么是女状元？”

    “就是天底读书最用功、最聪明的人。”

    小姑娘不兴趣，低接着翻书。

    沈筠斋和元卿隔着一张矮桌坐着，将袖里的糕包绕着矮桌推到元卿那边。元卿不解，低看见油纸包上印有“桂溪堂”的字，还用笔写了品名——一酥。

    他最吃这个，女儿也最吃这个。

    他这样悄悄地给，是不想女儿跟他抢吗？

    元卿低，笑着咬。

    他哪就有那么护了？

    “状元可以骑大，坐在上绕城一圈，全城的百姓都看得到。”

    沈筠斋站起，遮住沈婉意右手边的视线。

    这听起来可风光多了，小姑娘果然更喜，兴冲冲地举起小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