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文辉接过手机，低看了一会儿，忽然:“陈向峰。”

    奇怪的是，祁白以往很喜工作，但是这一次萌生了偷懒的想法，只想躺来什么都不，他想或许他们会在黎多待几天，或许他们会养一只猫，或许他愿意再跟他去一次北海雪……很多或许，想起来心都会，因为未来竟然一多了这么多可能。

    程文辉说着，拿手机搜索了一阵，通过关键词找一条五六年前的新闻给祁白看，那是一条关于某慈善基金会成立的新闻，照片上的□□跟人握手，郑昆玉就站在他旁边。祁白正要把页面关上，却在照片里看到了另一熟悉的影，最边上的，不小心闯镜，拿着酒杯只拍到一个落落侧影的那个人，不是阮秋季又是谁。

    祁白莫名其妙地想到了这句话，商业往来都是为利益而聚，为利益而散，他从来不觉得郑昆玉跟阮秋季是真正的朋友——这么久以来，他好像从来都不知阮秋季想要什么，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个游手好闲的公哥，而不是一个开疆扩土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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磕了三个，糊里糊涂也摇了一签。算命老收了钱，装模作样地给他们解字。祁白听不懂他说的什么，这段记忆一直是一团混沌，可是这次在梦里，他竟然清晰地瞧见了上的字。

    祁白瞧见自己的手心里，签文一一排去，写的正是:苦海回。

    但祁白理解林悦微的想法，她才三十，正是创作最昂的时候。林悦微对这个题材产生兴趣也并非偶然，她之前就参拍过一个纪录片，镜对准酷儿群，记录他们的日常生活，祁白看过那个纪录片，跟他想象中的成片有些不同，他发现片里的每一个人其实跟边的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你认识他？”

    那几个字宛如淬了毒的铁钉，往他睛扎过来，祁白醒得很突然，他睁开双，梦境顷刻间天翻地覆。在黑暗中，他正对着睡着的郑昆玉，手心和背脊都是冷汗。郑昆玉脸朝上，睡得很沉，一只胳膊被祁白枕在脖面。

    再说吧。祁白模糊地回应程文辉。

    “我当然不认识，只是郑总认识。”

    苦海回，仿佛一个动作就能脱离泥潭，重获新生。可是回明明是最难的事，要回就把中的莲连起，要么生，要么死。

    程文辉可不乐意听到这样的答案，他说《西风多少恨》这两天就片，个月就要准备播了，接来祁白可有的忙，要参加发布会，合各宣传，还有一个跟蔡桐越合拍的杂志……

    但如果他是呢。

    祁白脑海中有很多一闪而过的碎片，只是一时间抓不住，也拼不起来。

    最了解你的人不是朋友，而是敌人。

    他第一次在他旁醒过来时，腔里都是滔天的恨意，可能是午夜梦回，过去的回忆如一般涌来，连带着曾经的恨意也冲上岸，祁白翻过看天板，手却依旧搭在郑昆玉的前。

    翻过来的背面，亦有铁钩银划的一字:凶。

    太久没听到这个名字，祁白有恍惚，陈向峰不是离开拘留所之后就销声匿迹，离开大众视野了吗。程文辉了照片，:“这是他刚那年的事，所以我记得很清楚。”顿了又:“我好像没跟你说过，其实

    祁白平时很少看新闻，但这两天有意无意地注意起了社会和财经新闻的板块，当他看到某□□被双规调查时，心忽然提了起来，他肯定这个就是郑昆玉跟宋律师提过的人。程文辉在旁边只看到照片，“咦”了一声，脱说了对方的名字。

    祁白更属意于林悦微给他的新剧本，程文辉看了剧本大纲之后连连摇，说这个绝对不会通过审查。其实郑昆玉也是这么说的，他离开的前一天，明确告诉祁白不可以接这个角，并且让祁白劝林悦微放弃这个题材。国影视行业连同之都不能拍，更别说拍跨别者的故事。如果林悦微真的敢拍，那么她面对的可能不仅仅是禁止上映。

    祁白瞧着他在黑暗中的廓，一时不知今夕何夕。其实有月光铺在窗帘上，如，如雪，他就借着这幽微的亮光，去看郑昆玉的眉。他的发蹭在郑昆玉的脖颈，所以一抬脸就能闻到熟悉的剃须味。郑昆玉只用这一个牌这一个味，数十年如一日。

    就在郑昆玉去上海的第二天，程文辉跑过来了。虽然祁白还在放假，但他们也需要商量一组的事。程文辉看中了一个知名导演的本，奇幻背景的古装片，对方有意跟他们合作，表示祁白可以演男二，只是戏份稍微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