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过

    “请问柳女史，可曾去过祁山北麓？”

    闻言柳舟洲瞳孔放大，羽睫轻颤，前父亲的话又响在她的耳边：“既然你自己要，就收好你的尾，将来万一惹了祸，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一息之间她面上已恢复了平静，“回殿，微臣没有去过。”

    谢淮听了她语音里的疏离，眸光暗了暗，没再开，只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夜渐渐变，邵公主不知何时被人扶去寝殿，四围陷黑暗，独余榭几盏风灯。

    柳舟洲安静的坐在石凳上，将目光投向波光暗黑的湖边，耳旁一边是虫鸣此起彼伏，一边是清酒咕噜咕噜。

    “殿，您喝太多了。”她不忍，声劝。

    谢淮信手掂起酒坛，又满了一杯，凝着眉，“难得我今晚想喝酒，柳女史就不要劝我了。”

    柳舟洲知多说无益，轻声：“你光喝酒不吃东西可不行，吃什么垫垫肚呢。”

    吃什么呢，两人的睛同时看向盘里的炙羊，谢淮大手一伸，潇洒的喝：“拿来！左右今天这副要被糟蹋透了。”

    柳舟洲迟疑，又见他跃跃试，一副期待的样，她柔声：“微臣帮您温一。”说着端盘去了灶边，谢淮换了位置，靠在圆上，安然等着被伺候。

    “殿！”听到唤他的声音，谢淮抬睫，面前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雪肌桃腮，羽睫鸦黑，伸着手递他一串烤，“给你吃。”她语音清凌凌的，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在梦，他还祁山北麓的那个小院，院里有祖父拼了命也要驱逐境的西戎人。

    他接过串，咬一块，味一如往昔。

    “知今晚我为何喝酒么？”

    柳舟洲摇，谢淮神不明的看着她，语音沉：“因为我想起了一个人。”

    翌日，学堂有课，曹牧风看着谢淮空的书桌，怒不可遏，“殿昨夜是不是又喝酒了？”

    邵公主赶摆摆小手，一脸无辜：“牧风哥哥你别这样看着我呀，你们一走我就睡着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柳舟洲，她抬睫迎着他们的目光，面平静，“殿不听我的呀。”

    也对，一个小女史能劝动太么，俩人又开始互相埋怨：

    “都怪你走的太早。”

    “都怪你搬那么大一坛酒。”

    谢淮从未缺过课，但这天直到散学也没看到他的影，夫留了课业，三人本打算一起去东看他，走了一半路邵公主和曹牧风被皇后叫走，柳舟洲则被派去给谢淮送今日的教习册。

    来到东，小福客客气气把她带到寝殿外间，“殿还未醒来，柳女史稍坐片刻。”

    柳舟洲心生奇怪，昨夜谢淮吃了烤，但一切如常，并未见他有何反应，俩人一直待到夜，他喝完坛中的最后一杯酒，才起离开。

    昨晚他们虽独很久，说的话却不多，凉风习习，夜灰茫，单只是安静坐着就已经很舒服。

    柳舟洲在外间坐着等了不大会，就听寝室传来响动声，小福连忙带着一众人鱼贯而，里间登时络起来。

    未过多时，谢淮已然洗漱穿完毕走了来，他脸苍白，神缺缺，柳舟洲特意看了他的嘴，并未像传说中的那般胀，只是比往常鲜亮，嫣红滴，仿佛涂了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