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鹊不吭声，就跪在院里。

    她要跪。

    是因为这是她曾经唯一的亲人。

    唯一一个她的人。

    外婆养育了她十六年。

    江鹊一声不吭地跪在这，雨冷冰冰地砸在脸上，顺着往淌。

    村让陈盼去劝劝江鹊，陈盼骂了一句，跪就跪着。

    村想去拿把伞，但是屋里没有伞。

    院的大门被推开了。

    沈清徽撑了一把黑的伞，为江鹊遮挡这场混的大雨。

    江鹊看着灵位前外婆外公的照片。

    沈清徽弯，在她边蹲。

    他上了一炷香。

    江鹊茫然地看向他，沈清徽上也被雨打了一些。

    他看着灵位前的照片，暴雨声音好大，他的声音弥散在雨里。

    他说，“外婆，外公，江鹊有我，以后我会照顾好她。”

    第二炷香。

    他的声音像虔诚的承诺。

    “江鹊缺失了二十年的亲，我会加倍地为她补偿回来。”

    第三炷香。

    他声音很缓慢，雨猛烈，只有他们二人听到。

    但外婆外公一定在天有灵，天地也一定可鉴。

    死生契阔，与成说。

    这前三十五年，沈清徽从没有过一个承诺。

    他唯一的一个承诺，是对江鹊。

    他的小姑娘独自一人受了这么多年苦，但后半生有了他。

    余生的几十年，在他这里，她永远都会有至无上的。

    江鹊闭了闭睛，泪不受控地来，混合着雨，分不清是泪是雨。

    沈清徽撑着伞，手腕的线条利落好看。

    沈清徽问她，“跟我回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