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也是他会的全了，他不会开邀请对方与自己同行，或是恬不知耻地凑上去和人并肩。

    如果再过几天江声在他上耗尽了善意，觉得自讨没趣，选择心照不宣地两厢疏远，他也不会挽留——换回自己惯穿的心搭的衣服，再染一里胡哨的发，或是保持现状，混在平凡的中生里，他都无所谓。

    他的灵魂行将就木，江声是恰好扫过他的光，但天是会黑的，光会移向远方，他无权过问的。

    至于为什么是江声，为什么偏偏江声可以，别人都劝不动也化不了他——未来虚无缥缈，他懒得探究。

    陈里予熬了六个四十五分钟，直到午的最后两节自习课，才终于松了气，把他本看不懂也不想看的数学习题册还给了江声。

    中途还和江声去吃了午饭，被跑向堂的人裹挟着往前挤，边跑步就餐的学生被检查老师拦来，着额批评——喧闹的琐碎的再普通不过的片段，居然莫名其妙地让他觉得新奇，忍不住回看了一。

    于是江声学着教导主任的模样，伸手指他的额，低笑着：“你也想跑着去吗？”

    “不了，”陈里予一僵，躲开他的手指，一边略显艰难地继续和他一起人挤人，一边冷着脸回答，“我对堂没什么兴趣。”

    江声想了想，伸手指：“看到前面的回廊了吗？走到那儿就停一会儿吧，我先去排队占座，你等人少了再慢慢走过来——放心，也就挤这么一两分钟，三是最后吃饭的，等一会儿就清净了。”

    于是几分钟后，他第一次在这所学校的堂吃了饭——也是第一次和别的同龄人一起，吃饭。

    中规中矩的午休，看着课本发呆的两节自习课，正常到江声都觉得有儿奇怪，旁敲侧击地问他今天不去画室了么，昨天午不是还说要带自己的画来。

    他确实带了，就放在书包里，只是试着遵照规矩来，没有翘那些传统意义上的主课。

    直到自习课上课前，班主任老刘照例来后门溜达着检查纪律，陈里予才碰了碰江声的手肘，犹豫：“我想去画室了……”

    “行，我去和老师说一声。”江声没有察觉他话语里隐晦的依赖意味，像平常顺手帮同学解决问题一样自然而然地放笔，起去找了老刘。

    陈里予也不知他和班主任说了什么，几分钟后人回到他边坐，敲了敲他的桌，在准时响起的上课铃声里敲了敲他的桌沿：“去吧，不过得让我陪着你——哦对，你的那教材到了，老刘说得去教务拿一趟，走吧，一块儿去，那么厚一摞书你一个人搬着也费劲。”

    江声带着他穿过连廊，找到位于教学楼一楼角落的教务，着老师的说法借钥匙开仓库的门，依照清单一本一本地替陈里予找全了书，叠成整整齐齐的一摞，又抱回了教室。

    回程路上陈里予几次放慢脚步，提他可以自己搬书，都被对方婉拒了——理由简单直白，十几本书也不重，倒是新书纸页锋利，别划伤了这么好看的手。

    听到“好看”二字的时候，陈里予意识低看了一自己的手，又很快放，面无表地反驳他：“不好看。”

    好看的小猫也不知自己漂亮，有宇宙一样星蓝的睛……江声鬼使神差地想到这句话，忍不住想笑，两只手被书占着腾不开，只好别开脸，轻轻地扑哧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