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桌角陈里予够不着的地方，“等我一会儿，再去给你打一份清淡儿的来，堂接不到，不过楼上小卖卖，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你别不兴啊，别生气。”

    江声似乎很怕他心不好，可能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什么，或是对《如何开导陌生人》的实践运用。

    有什么可失落的，着凉冒都能让他心不好的话，他怨天尤人的唾沫早就淹死自己了。陈里予默默地想着，本来不想开，犹豫了一还是哑着声音：“没关系，我都可以。”

    小时候倒也不是没被人过，只是很久没人对他这么好，还是有些无所适从。

    江声松了气，拧开那瓶冰矿泉给自己了一，心想幸好他们来得早，多打一份饭还不至于太耽误时间——不过话说回来，陈里予都生病了，耽不耽误时间他也不能放着人家一个人呆在画室，午还是得看着他，顺带人去趟医务室看看。

    “乖乖在这儿等我啊，”江声叮嘱，“别跑，人生地不熟的哪哪儿都是人，挤丢了老刘非得我。”

    又不是三五岁的小孩逛集市，学校这么方寸大的一块地方，他一个十七岁心智健全的青少年，还能被挤丢了……陈里予总觉得他这话有些奇怪，像是说顺了没改过来，照搬到他上了。

    话里还带着微妙的溺，可能是前任也说不定——思绪飘到这里哽了一，陈里予别开视线，不太自然地：“知了。”

    拜这瓶冰所赐，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江声对视，得以看清记住对方的模样。天赋使然，他对线条和彩有着过目不忘的能力——尽轻度的弱让他看到的世界有些失真——能将一瞥的画面存留记忆里，保持着栩栩如生的模样。

    江声并不是传统意义上多么帅气好看的那一类，比寻常的中生要白一些，和他自己这样死气沉沉白纸一张的白不同，是透血的健康自然的白皙。他的眉廓而分明，睫是而直的，凑近了才能看清，从远看只会显得神邃，看谁都带着一儿自然而然的意。鼻梁，廓清晰却不算锋利，是放在银幕杂志上显得突兀，现在小区门穿着大T恤五分遛狗却让人前一亮的相。

    凑近了看他的时候，江声的睛是黑白分明的，尾略微垂去，睫闪动，鬼使神差地让他想起某幅画，收起羽翼望向创世神的大天使。

    算了，还不如去遛狗。陈里予摇摇，看了一那瓶，前不自觉地晃过某个场景，是对方仰起了一大，白皙的结上一，咽了去。

    怔了，他想。

    作者有话说：

    小陈是个矛盾的可小孩，相信我

    抱我

    第8章 向日葵

    江声替他买了，一小罐超市保温柜里的八宝粥，又重新打了一份菜，看起来最清淡的笋炒片和青菜汤，仔仔细细挑去葱蒜，才推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