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就兴吧，总觉得很厉害——江声默默想着，摸了摸鼻，低，继续算手上晦涩的数学题。

    他自认为不算什么天赋异禀的学霸，多算普通人里踏实认真些的，在这所以升学率闻名的学校里读得虎虎，连教材都还没有完全懂，考试成绩倒是不错，排名不知为什么总能稳定在个位数，偶尔几次运气好，该复习的都复习到了，还能考到前三名。

    认真归认真，他天生没有什么竞争，不喜千军万过独木桥的竞争，用班主任的话说就是“太佛系”，问他目标第几名答案永远是“不垫底就行”，能冒着缺考的风险背同学去医务室，不吝于分享自己的笔记，给同学讲题也毫无保留——唯一的较真对象就是数学压轴题，一望不到的难题总能激起他一儿胜负，不来浑难受。

    还不认识陈里予的时候他一个人坐，待在教室最难引人注目的角落里，实行垃圾分类前和垃圾桶为伴，垃圾分类以后就和两个垃圾桶前后桌，一天到除了看书和听课，就是题，用一沓草稿纸慢慢地算，规定了时间的算练习，不规定时间就是消遣休息。

    课铃响的时候他正在“消遣休息”，写一结合代数知识的平面几何题，不难，只是计算量大，他铺了张草稿纸一步步演算，已经写满了大半张——还剩联立方程的最后一步，一两分钟就能算完，他想了想，还是暂时忽略了这次铃声。

    班里同学走得七七八八，气氛活跃了一两分钟又安静来，边传来收拾东西的窸窣声，是陈里予站起整理书包的动静。

    “要一块儿走吗？”意识到陈里予背上书包却没有上离开，似乎还在等他，江声赶放笔，问。

    陈里予低着将画过的纸折成一团，丢标有“不可回收”字样的垃圾箱里，神带着些许撑不适的疲倦，面无表地说随你，一边重新拉开椅坐来，歪看他题。

    那一瞬间他的动作有儿像江声小时候养的猫，歪着脑袋盯着他看，伺机给他一爪……于是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了摸小猫的脑袋——这是从前他安抚小猫的意识动作——轻声：“等我一分钟，很快了。”

    这次陈里予躲开了，意识转过去，嘟哝了一句“别碰我”。

    他还是不习惯被人肢接，这抗拒埋在他心底，和更多噩梦般的恐惧与抵共生共，定时炸弹一般，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麻木了，又待在江声这样温无害的人边，便像生活在太的变温动似的，产生了自己快要痊愈回的错觉——但意识的反应又无时不刻在提醒他，他还是冷的，病态的，奄奄一息的，从来不会在一朝一夕间变得正常。

    幸好江声不太介意他冷淡的反应，反而觉得自己冒犯了，连忙收回手，看着他的睛了声歉。

    “没事，你的题吧……”陈里予抬手理了理发，从课桌里拿那鸭帽上，留给他几笔彩虹的颜料。

    回家路上江声莫名其妙地有儿局促——也许是因为无意间把陈里予当小猫摸，冒犯了对方还心存歉意，也可能是还没忘记几个小时前那个关于约会的玩笑，反正一想到和他并肩走的人是陈里予，他就浑不太自在，手不知该往哪里放，险些同手同脚。

    陈里予咙不舒服，也懒得多说话，只是着兜慢慢往前走，他还穿着江声的校服外，似乎忘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