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是旧片重映，不算典型的恐怖片，倒像惊悚校园——看了不到五分钟，他就意识到这电影自己是看过的，索不看了，面无表地闭目养神，听前排那对小侣夹杂着打骂俏的尖叫，心毫无波澜。

    江声就是个木。

    但怪谁呢，谁让他们俩说不怕还真不怕，把恐怖片当片看。

    气适宜，座位舒服，就权当作来休息的吧……他默默想着，思绪已经有些混沌起来，意识朝江声的方向靠了靠，以防自己不小心睡过去，没人垫着再磕碰到哪里。

    迷迷糊糊地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清静了些，只剩电影的背景音乐，不知合着什么剧跌宕起伏。陈里予被某个陡然变响的鼓惊醒，一睁恰好对上女主角染血的脸，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转开视线，才发现之前坐在那里的侣已经走了。

    这回江声注意到他了，影厅里没有别人，便只略微放低了音量，凑到他耳边告诉他，刚才他睡着时候错过的剧是女主角受人陷害楼自杀，变成鬼来复仇了，正好遇到反社会人格的男主角，一拍即合，互相利用……

    陈里予克制住想翻白的冲动，心说没人想听这个，却也没打断他——这人说的话不合时宜，声音倒是很好听，略微压低了蹭过耳朵，语气温和又耐心，像亲密的话。

    脑海里闪过电影开场前小侣预支安的悄悄话，某些同样不合时宜的念便浮上心。

    他要是也装作害怕的样，江声是不是就会那样哄他了……至少能顺理成章地让对方抱抱自己吧，反正周围没有其他人，看恐怖片害怕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于是他一气，回想着自己从前看到夜里河或是烟的反应，真假掺半地轻轻“唔”了一声，别开视线不再看屏幕。

    等到印象中一个惊悚画面转场，便难以自控般惊叫了声。

    其实如果江声再了解他一，就会发现他知某些绪的能力已经麻木了，很难对这样的外界刺激表现惊或是喜——那一刻他甚至想到，如果以后哪天他向江声坦白这件事，对方再回过来翻今天的旧账，他该怎么解释。

    说他其实从到尾都没怕，是装来的想骗个拥抱吗……

    可装已经装了，江声也不所料地相信了，意识抬手挡住他的视线，问他怎么了，被吓到了吗。

    “嗯……”他咽堪堪脱而的“没有”二字，生改，“有一。”

    之后拐弯抹角的暗示还来不及说，一秒江声抬起两人座位间的活动扶手，贴到他边抱住了他，直起挡住他大半视线，声音从他传耳朵，藏不住的担忧：“那不看了，我们也走吧——之前不是说不怕吗……”

    他再这么追问两句，陈里予就要受不了良心谴责和盘托了。他鼻，将自己得寸尺地埋对方怀里，脸颊蹭了蹭江声的衣领，垂视线，轻声说了句“别问了”。

    江声却将他语气中的不自然理解成了嘴，有些急：“还有一个多小时呢，有什么好看的，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