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无不可，如果还没有真的在一起，陈里予大概会欣然前往——但恰好撞上这一天，合乎理的上门蹭饭也微妙地带上些许“见家”的意思。他的第一反应是拒绝，偏偏对上江声的视线，到嘴边的话又有些说不来，犹豫片刻，才改为一句迟疑的“没关系吗”。

    “有什么关系，带同学回家吃饭而已，我妈关心你，平时也我多带你回去来着，”江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抓抓发，补充，“放心，不留你过夜，时间差不多了就送你回家。”

    陈里予的关注却似乎不在这上面，伸手挠着小猫的，也不抬随问他：“同学？”

    说罢又掀起，清清淡淡地扫了他一，底藏着意味的笑意，似乎在提醒他什么。

    于是江声的耳朵陡然一，脑海里模糊的念闪过去，又被他行拽回来，嘴里连忙撤回：“不是同学……”

    “那是什么？”

    睛亮晶晶的，真像小猫。

    猫，女朋友，投喂对象……心底浮现的名词似乎都不太对劲，让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看了这么多书，词汇储备却还是匮乏。沉默几秒，江声才终于找到个合适的答案，献宝似的欣喜补上：“喜的人。”

    在一起之前陈里予就受不了偶尔冒来的直球发言，总觉得这样过分直白的话比弯绕暧昧还要让人心脸红，只是没想到摊过牌也表过白了，自己居然还是对这样明目张胆的喜毫无防备，只能心复杂地垂视线，把画册重重他怀里：“知了，走吧。”

    绕回学校拿了书包，走到江声家的时候刚过四，他父母还没班。

    南北通透，落地窗宽敞，这时候不开灯，客厅便恰好被临近黄昏时候黄的光铺满；门玄关换了新的扩香，木质调，散开后有浅淡的果香，温馨又甜。

    江声替他倒了杯温，又问他吃不吃果，招待自然又周到，看得是小时候家里常来客人、要替父母招待一二的那孩——最后切了一盘橙，才放便听见门锁转动的声音，是江声母亲回来了。

    “嗯？”江母看见陈里予，怔了片刻，又想起什么来，笑着朝他打声招呼，“是小陈啊，吃过饭了吗？”

    边的人可见地张起来，小声说“阿姨好”，声音都在发颤——江声只好接过话茬，借着衣料遮挡伸手拍了拍人的后背，权当安抚：“没呢，来咱们家一起吃，妈，考验你技术的时候到了。”

    “行，想吃什么，”江母放包，去台洗手浇，一边问，“原本打算玉米炖排骨，昨天新到了腊，还想试试煲仔饭来着。小陈同学呢，有忌吗？”

    陈里予想说自己吃什么都行，话到嘴边又被人拦住。江声替他报了一串“菜名”，一字不差，是刚认识时候他赌气告诉对方的忌——不吃葱蒜不吃香料，不吃带的鱼和脏，偏好清淡甜——末了又补上几样菜品，确实是他平时偏好的，大概是江声和他一起吃饭久了，暗中观察的结果。

    江声一家都擅照顾挑儿童，天赋满了似的，他母亲还能自己动手，比他了不少。江母把他当成小客人看待，又心疼他家里没人照顾，嘴上说着多一个人多一菜，最后还是补齐了满满一桌，荤素搭的，外加一锅煲仔饭。

    他父亲加班不回家，餐厅却也不显得空，像是被的郁味填满，气充足，电视里轻松喜剧的音效时时响起，就足够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