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才没有理别人的绪，我只是很怕你会不兴，会心存芥，或者其他人给你带来不好的想法，才会去这些事的……你的绪是最重要的，不是说过很多遍么，你开心是最重要的事。”

    答案，“一直都最喜我吗？以后呢？”

    同样的问题，他其实问过很多次，江声也回答过很多次了。

    大概正因如此，江声才会显得有些茫然，几经沉默才终于说这样如常直白坦诚的话来，明晃晃地将所有价值偏向他。毕竟从前横在他们之间的负面绪大多与江声无关，只是来源于他独自经历过的一些往事，他也就能心安理得甚至不受控制地宣绪，向对方索求安，江声也能自然而然地来哄他安抚他，同他一起与那些负面绪为敌。

    “你是我一生里第一个动心的人，也会是最后一个，我保证。”

    他有太多这样那样的心理上的创伤和不完满了，即便如此，这枚钉也始终在那里，是江声亲手

    陈里予摇了摇，半张脸藏在蓬松的围巾，额发被风了，随着摇的动作小幅度地晃，像什么小动蓬松又柔的发。江声换了个姿势抱着书，腾手来摸摸他的发，笑着：“在想什么——我错啦，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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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了冬，一天比一天冷，他们避开一二还在跑的场，绕了一条这时候很少会有人走的路，通往医务室和堂，走过一座极的桥，才能看见旧综合楼的屋。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喜啊，当然喜。”

    这时候该抱抱对方，只是碍于手里的书，江声一时间还不能讲这个想法付诸现实。于是他想了想，退而求其次，用空着的手揽住陈里予的肩膀，转贴近他，给了他一个不尽完满的拥抱：“让你不兴就是我错了，对不起。”

    陈里予把脸埋他衣领里，地蹭了蹭，声音也不自知地放，嘀嘀咕咕的，有害羞又有无可奈何：“都说了不怪你。”

    “可你看起来不太开心，”江声就认认真真地说，“其实……这么说可能有儿自私，但我很兴你会因为我吃醋，会那么在意我，而且这次——嗯，吃醋也是乖乖的，没有无理取闹，我们小瑜已经步很多了。”

    小动懒洋洋地撩起扫他一，声音也闷在围巾：“你没错。”

    陈里予抬看着他，看他墨黑的睛里映方寸灰蒙蒙的世界和一个小小的裹着白羽绒服的自己来，沉默良久，才像个小孩似的，执拗又黑白分明地追问：“那……只喜我吗？”

    答案也不言自明，就像他再是矛盾再是自我怀疑，心底里也始终有一枚钉，韧又锐利地声声告诉他，当然只喜他，因为他是陈里予，他值得，从生起他就值得。

    “最喜我吗……”话的瞬间，他一切的自我怀疑、自卑、安全、懂事或骄矜——好像就都有了

    陈里予一气，才意识到咙有些发涩，思绪混寻不逻辑来，想是心非地辩驳一句“我没有很在意你”或是“我以前就无理取闹吗”，最终却也只闷闷地吐一句，那你喜吗。

    也不是坏事，总好过锋芒毕的争吵或是歇斯底里。

    像是久悬而不定的绪终于有所依赖，尝到了熟悉的直白又不讲理的纵容，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得寸尺，不甚熟练地有恃无恐起来——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他都很理智，在某微妙的自卑胁迫压抑绪，不像从前那样纵又恃而骄，几乎称得上既正常又懂事了。

    不会有人错在魅力太大收到书，如果有错的话，也只会错在为男朋友却找不到哄人的要诀所在。

    周围行人渐少，只剩远远传来的跑音乐声。江声有意无意地上前半步，替人挡住风来的方向，低问：“冷吗？”

    “小瑜，”江声松开手，略微同他拉开一距离，认真地对上他睛，话音里少了惯常的安抚的温柔，倒像是在许郑重其事的承诺，“不要因为别人怎么样就怀疑自己，不遇见多少人我都还是喜你，只喜你，我最喜你了——”

照顾，被偏，被特殊对待，非他不可。

    陈里予肩膀一僵，没料到他会说这样的话来，被风得冰凉的耳廓又隐隐回，不知是因为接到对方柔的衣服，还是受某些隐秘又始料未及的绪牵动。

    “原谅我嘛，”惯常明朗的声音略微低来，沉沉地落在耳边，带上些许煞有介事的委屈意味，好像在晃着袖讨饶，“小瑜……”

    跑结束，周围逐渐安静来，最终归于风声呼啸，枯枝轻响，一切都蒙在冬日饱和度极低的昏晦里，有静默无声的神隐于灰蒙之后，窃听他们的私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