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是给了……”江声指了指他后的冰箱，“嗯，自作主张——四舍五只留了一张机票钱，没骗你，我从一开始就好熬夜抢打折机票的觉悟了。”

    “嗯，这些啊……”在他终于忍不住问“你到底哪来这么多钱”的时候，罪魁祸首将一盘清炒虾仁放在他面前，歪了歪脑袋一脸无辜，“上次竞赛的奖金。”

    他惯常直率又坦然，鲜少有这样言又止的时候，陈里予默默看着他，又鬼使神差地想起那份“用尽了全积蓄”的礼来，心便不自觉地一，后知后觉地尝些酸涩来——毕竟是千里迢迢特意来看他的，也不找他算两个月前不告而别的账，再因为一时的是心非真把人赶走的话，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事实证明，江声所谓的“所有钱都拿来给你买礼了”，实在是无比谦卑且有所保留的说法——陈里予回想起床柜上那只雕琢的丝绒木盒，心想。

    陈里予愣了愣，从他玩笑似的话里听一番真心来，心便隐隐有些泛酸。他们都这样了，他都这样了，真的还值得江声一片真心待他吗……

思装扮打理，总好过什么也不关心。

    陈里予挑眉：“那怎么不问你妈妈要住宿和机票的钱？”

    “嗯，不用我，”江声，看着他笑，“那我就自便了。”

    “好了好了，”见他神有异，江声连忙摆了摆手，实话实说，“有一分确实是以前比赛的奖金，但主要是我妈给的——唔，就是和她陈述了一这里的生存环境，就打钱过来让我好好给你改善生活了。”

    礼是放在他面前了，但这个人显然还没有到“山穷尽”的地步，更别提什么连住宿的钱都没有、机票还要伺机买打折的。借住在他寝室的这三天里，江声十分“自便”地替他添置了电磁炉、冰箱以及一应俱全的锅碗瓢盆和餐调料，像个养在家里的田螺姑娘一般，每晚好丰盛的菜肴等他回家，早上不知比他早起多少准备两人份的早饭，还能术似的变一份便当，供他带去学校。

    看着时间临近零，现在布置地铺……倒还来得及。江声默默想着，正想找个机会陈述这番提议，陈里予却在他之前开了：“只有一张床，不介意的话就和我挤一晚上吧，明天再帮你找别的地方住——反正你也只待两天。”

    “知了。”其实无论江声说什么，那份所谓的礼是什么，他大概都会借此答应来的，“只要你不嫌这地方简陋——对了，我白天都要上课，可能也没什么时间陪你，备用钥匙在你背后的屉里，要去哪里玩就自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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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日方，他没有赌错。

    “那就看你的诚意了，”于是他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转开视线，“礼呢？”

    信他就见鬼了，什么竞赛的奖金丰厚至此，能负担正常家一整个厨房的开销啊……

    脑海却又有个

    江声眨了眨，似乎没想到话题转移得这么快：“礼……现在就给你的话，可不可以答应我，等我走了之后再看，我怕你看完就赶我走——啊，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就是……”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声也不傻，多少都能听他话里的退让，即使两个人心照不宣，都没有提起过去的事，也不想贸然开理论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问题，但至少陈里予如他所想，对他还心存余地，没有真的——至少现在没有——打算不告而别就此消失，他也还能从对方偶尔不自觉的神中看到些许希望，就已经足够了。

    不过……依他拙见，这里似乎只有一张床，还是单人的。

    是他的错觉么，总觉得最后一句话隐隐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像是某似曾相识的、意有所指又带着刺的抱怨。

    江声不敢多想，生怕期望太多，最后便尽数化作失望，沉默片刻才轻声：“其实我来的时候，没告诉家里会在这儿待多久……住宿还贵的，我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