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二天一早，蒋氏便来了，她看着沈眉君红的双，笑地说：“不知夫人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眉君哼了一声，：“还能怎么样？哪有这样仗势欺人，媒保的？这倒不是在说媒，简直是在抢亲了！”

    蒋氏听了她这话，不但不恼，反而大喜过望，眉开笑地说：“夫人可真会说笑话，天脚，哪个还敢明抢不成？夫人也别着恼了，您现在虽不愿意，可将来保准您老人家喜！”

    说完便一阵风似地跑了去。

    到了中午，蒋氏又脚不沾地地赶了回来，她累得坐在椅上不住气，又用帕了额上的汗，端起茶杯连喝两盏茶，这才笑眯眯地从抹取一幅五男二女银箔笺纸，双手捧了递给沈眉君，：“这是王爷的定帖，请夫人过目。”

    沈眉君接过来只略看两，便放在桌上淡淡地说：“蒋娘辛苦了。”

    蒋氏笑：“夫人既然满意，便该也写个帖儿，我给王爷带回去。”

    沈眉君忍着气，拿过一张素笺纸，提笔草草写了几行字，便给蒋氏。

    蒋氏接过帖看了一遍，笑：“夫人这帖倒极合您家门风，素雅得，王爷一见，定然兴死了！”

    蒋氏又跑回兰陵王府，将沈眉君的帖呈给司青侯。

    司青侯边看边笑，：“怎么只写了父母的名讳，祖父曾祖都不写的？想来是不好意思，还恼着呢。”

    蒋氏笑嘻嘻地说：“可不是吗！今儿夫人还说这是媒保，是抢亲呢！瞧夫人那睛哭得桃儿一般，真是可怜啊！”

    司青侯失笑：“丹荣鄙弃男风，夫人又端方守礼，哪能一接受这事？她将来就会知将儿嫁与我是多好的一件事了！你现在回去叶家，告诉她们，明天辰时在宜园会面相看，不可以不去！”

    蒋氏皱了皱眉，：“王爷不是早就相看过了吗？怎么又要相看？这恐怕会让夫人公比较为难，不如直接了聘，一轿就抬了来，您也可以早些如意。”

    司青侯笑：“本王偏要依着普通官宦娶亲的程序一步一步来，让她们认清楚自己的境。再说这些天没见他，我还真有些想他了。”

    司青侯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

    蒋氏没法，只得又往叶家赶，但她这次实在走不动了，想着反正说成这门亲事定然赏钱丰厚，便破费着雇了一小轿，匆匆来到叶家，陪着笑脸将此事说了。

    沈眉君果然气得脸煞白，怒：“都到了这地步还要戏我们，有什么好相看的？他若是不中意，趁早了了这桩事，不要五次三番来我们！”

    蒋氏一听忙解劝：“啊哟我的夫人，其实是王爷想念公，想借此机会见一面的，否则以王爷对公的心意，哪里还用得着相看？今儿便房了。您明儿还是将公打扮一，早早过去吧！”

    沈眉君纵然满心窝火，但事已至此又能怎样？只能回房好好劝着儿，要他明天跟自己去宜园。

    叶明樱一听是去相亲，便又怕又委屈，哭泣着不肯去。沈眉君违心地好说歹说，才劝得他答应了。

    但这一晚叶明樱却几乎没有睡着，一想到明天自己要叫男人相看，心中就一阵惶恐不甘。迷迷糊糊之间到了早上，叶明樱起来草草梳洗了一番，穿了一件半旧的、洗得发了白的青布衫，便跟着母亲了门。

    从叶家到宜园颇有些路，沈眉君本想雇车，但一打开门，王府的车已经停在门外，是来接夫人公的。路旁的行人都驻足议论着，都说人还没娶到家里，就这么贴了，叶公可真是好命。直臊得叶明樱满脸通红，急忙钻车里，再不敢听外人说些什么。

    车一路驶向宜园，叶明樱坐在车中，一颗心怦怦直，十分的委屈不安，沈眉君只得将他搂在怀中，不住低声安。虽然她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叶明樱觉得今天的车走得特别快，仿佛转间便到了宜园，看着园的大门，叶明樱只觉得那宽大优的门楼却像一张血盆大，等着将自己吞噬去。

    见儿缩在车里不肯车，沈眉君只得起心，将他拉了来。

    王府的仆役在一旁看了，都在肚里暗暗偷笑。

    这时大侍女曼殊迎了上来，笑：“夫人和公可来了，王爷已经问了几遍了，快请随婢去吧。”

    曼殊引领着叶氏母了园，迤逦而行，不时评解说园中的景。但纵然园里风景好，楼台馆阁致，母二人又哪有心思观赏，只是郁闷地跟着曼殊来到荷塘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