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

    “那你去洗一洗。”

    那楠站起来，往浴室走了两步又回过：“陆哥，你的衣服……”

    中午离开的时候他还穿着陆以的衣服，T恤是宝莉的，短便宜，但无论T恤还是短，都在地上磨坏了，还糊满鞋底印，粘上的血迹看样也洗不净。现在那楠被赶家，更赔不起。

    “先别衣服了。”

    那楠了浴室，陆以拿着手机要门，闻兼明问：“去哪儿？”

    “买碘伏和纱布。”

    看闻兼明一脸无法理解的样，又解释：“总不能这幅样把人赶去。”陆以拍了拍闻兼明的肩，“没事，你晚上睡我房间，我睡沙发。”

    “你没看来那楠是故意赖上你的么？”

    陆以没说话，转了门。

    他当然看来了，如果说没能拒绝别人是因为他很难拒绝别人，但是没有拒绝那楠是不想拒绝他。可能是在外面漂着的时间了，不知那楠是不是本地人，但本能地嗅到他上有一熟悉的漂泊无依的味。

    当初程锦文国，陆以申请了两年都没能去，毕业后只好一边工作一边继续申请。他只沉没在这偌大的陌生城市，每晚在仄的租屋，面对窗外灯火阑珊的广袤建筑，他却明白，哪怕拿最大的音量呼喊，也只会被这钢铁森林所吞噬，得不到一回音。

    他总能从那楠上看到一熟悉的影。这觉闻兼明应该无从会，也无法了解吧。

    那楠洗完澡，换上了自己的T恤和短。膝盖上结的血痂被洗掉，没走几步，血渗来，沿着小向蜿蜒。

    他无所谓地走到闻兼明旁边坐，从茶几上扯纸巾，问：“陆哥呢？”

    “楼买碘伏了。”

    那楠把搁在左边膝盖上，专心地拭着自己的伤。伤得最严重那一块在右边膝盖侧，泥地上破了，很大一片。

    “我觉他喝得的，你怎么让他一个人去？”

    闻兼明靠在沙发上，翘着，拿着手机正在问陆以人在哪儿。的确不该让他自己去，楼就有药店，不知人去了哪儿，这么一阵都还没回来。

    “老师，你俩午什么时候去的，后来去看电影了吗？”

    闻兼明不搭理那楠，但他并不罢休：“老师，你是不是怪我这时候现，打扰你俩的约会啊。要是我不在，陆哥也不会撇你一个人跑去。”

    那楠了鼻涕：“但我也不是故意的，跟家里吵架，被我爸妈赶门了。本来心里有火，又跟一群打篮球的学生起了冲突，挨了顿揍。没钱，又没什么关系很好的朋友，真没地方去了。”

    “我是不是真的很差劲，很糟糕，我自己亲爹妈讨厌我，亲弟弟也讨厌我。别人就算了，老师，你也讨厌我……”

    陆以给他回了信息，说他正在回来的路上。闻兼明从手机抬起，看着那楠：“我不是陆以，你跟我说这些不会有你想要的效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