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陆以诧异地看了那楠一。

    “这笔钱我先欠着吧，以后会还。”

    他有些局促，无意识地用手指搓着左手手腕上的纹。被破坏的肤早已经痊愈，凸的疤痕颜更浅，这些错的伤痕形成图案，遮盖另一些错的伤痕。

    “别伤害自己。”陆以淡淡说。

    那楠立停止搓自己的手腕，把左手放到侧，避过陆以的视线。

    “记得我们第一次在Monkey Club见面吗？你用垃圾桶把一个大个砸了……”

    不知陆以想说什么，那楠只“嗯”了一声。

    “还有那次你在我家门，浑是伤，你说你和家里吵架，又和别人打架，七八个人打你一个……闻兼明认为你有绪问题和暴力倾向，让你去看心理医生。但我觉得，与其说是你控制不住脾气要和人打架，更像是你希望别人来揍你一顿。

    “在被拒绝、被伤害的时候，你是对别人愤怒，还是对你自己？”

    那楠垂着，从咙里咕噜来几个字：“别说了……”

    “自我厌恶、自我憎恨、自尊低，以至于破罐破摔，什么都不在乎了。想过为什么会这样吗？”

    那楠咬着发抖的嘴，说不话。

    “其实到都是平庸的人，在这个世界上，优秀的人是少数，平平无奇才是绝大分。或许你的成环境给你造成了某错觉——优秀才是正常的，资质普通的人是自己不努力不上。但真实况不是这样的，智力、天赋，甚至‘努力’这特质，都是与生俱来的，是上天的馈赠。”

    没有人比陆以对此的更，生为一个普通人在面对极天赋的人面前的无力。如果那楠真如他所说，那么面对父母要求时的无力、面对自己优秀弟弟的无力，日复一日的累积，也难怪他成了现在这样。

    “总之，不是讨厌别人，还是讨厌自己，都不要自我伤害。”陆以腾一只手薅了薅那颗低垂着的脑袋，给了那楠一个笑容。

    那楠看着窗外，对着路灯明灭的夜陷沉思，久久才背对陆以说了句：“哥，你要真是我哥就好了。”

    陆以笑：“那我就不能睡你了。”

    那楠终于牵了牵嘴角：“其实我不介意。”

    “那楠……”

    “嗯。”

    “你可以和我一起生活。”

    冷不丁地，陆以说这么一句奇怪的话，但他有预，那楠会答应他。

    果然，那楠几乎没有思考，立答应：“好啊，反正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接着又问，“怎么一起生活？像男男朋友，还是哥哥和弟弟？”

    “随便，都行。”陆以说。

    只要有人和他在一起，并且不会轻易离开。

    “会上床的哥哥和弟弟？”

    “如果你愿意的话。”半晌，陆以忍不住又确认了一遍，“如果你以后有地方可以去……”

    “不会的，我这人怎么可能有地方可去。”

    “如果闻兼明有天接受了你……”

    “那更不可能。”那楠里突然变得黯淡，但很快又狡黠地对陆以眨，“就这么怕我离开你啊，不会是上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