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难得停了。

    伊甸趴在窗旁，问你能不能去走一走。

    太从厚厚的云层后钻来，窗上的霜也化了，变成蜿蜒的渍。你把窗帘都拉开，光落来，也有了洋洋洒洒的意。

    “你想要去哪儿？”

    “不知。”伊甸支着脑袋，“我好像很久没有去过了。”

    他从来没有和你提过这样的要求，但你没有怀疑。或许他是该去透透气。

    你用法术隐藏了他的翅膀尾和角，把他裹斗篷里，牵着他的手。

    圣殿的术士在抓女巫，最近街上不太太平。你有意带着他往人烟少的地方去。可是伊甸的确很久没有来了，像小孩似的喜凑闹，拉着你往人群里走。

    你稍微走了一会儿神，就被他带到了集市里。

    人群闹哄哄的，有人在大喊大叫，有人在呵斥，有人在恸哭。

    “这是怎么了？”伊甸踮起脚，把脑袋从前面人的肩膀上探去。

    你看到了圣殿术士的袍，他们牵着的锁链，后拴着一串女人。

    前面的人听到了伊甸的话，回过回答他，“这些都是女巫，要被带到圣殿审讯的。”

    伊甸睁大了睛，“可她们看起来就是普通人，她们会怎么样？”

    “会被烧死吧，女巫都会被烧死的。”

    你意识地想要离开。你攥了他，伊甸却在这时候抬起来看你，神像是在问，芙涅罗，这是真的吗？

    你会将她们带到圣殿投熔炉吗？

    声音嘈杂，你却能听到他的质问。

    还没等你想好怎么回答他，人群里又响起了尖叫。又一批人被抓了起来。

    你看到了你的母亲和三个。她们被卫兵押向广场。你的父亲和兄在人群中苦苦哀求。他们已经认不你了。

    你忽然明白了什么，掐住了伊甸的手腕，“你是故意的吗？”

    他知这里会发生什么，他知你会遇到她们，他想看你的选择。

    你会救她们吗？

    你盯着她们，没有同，也并不愤怒。你只觉得委屈。

    他竟然希冀你救谋杀你的凶手。

    你将伊甸扯了人群，几乎是逃回了家。

    伊甸却在门的时候甩开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