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铃愕然，“阿雾你——”

    许知雾红着眶，要哭不哭，“你们都喜他，姨母喜他，容喜他，善姑姑喜他，爹娘也喜他……谁喜阿雾，都不喜阿雾了……”

    她越说越委屈，沮丧地蹲来，脑袋埋双膝之间，泪啪嗒啪嗒落草地，浸泥土。

    “阿雾你怎么哭了……”容铃慌地哄她，许知雾全然听不去。

    她满脑都是些七八糟的画面，一会儿是容铃怪她说许孜坏话，一会儿是松涛那个不赞同的神，又想起善姑饱欣赏的话语，娘亲喂他的饯，爹爹送他的驹……

    一幕又一幕，一件又一件。

    他来到许府短短几天，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喜。

    就连许知雾自己，也在他带着她骑的时候，握着她手写字的时候，牵着她手的时候，温柔摸她的时候，不受控制地对他生了喜之，前一瞬还真实地讨厌着他，却又很快就觉得他真好。

    她说不顾清楚这是什么绪，只觉得酸涩，恐慌，而这一切变化，都是许孜引起的。

    许知雾不再理容铃，抬起胳膊抹着泪跑了。

    一路上碰见的人都惊讶地看着她，却没有一个敢过来拦住她、安抚她的，许知雾全都不理，继续往前跑。

    她跑得飞快，裙摆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向后散开。

    泪朦胧中，许知雾看见前方站着清瘦影，见她跑过来，他是唯一一个不闪不避的。她看见这影，委屈更如涨一般朝她淹过来。

    她带着报复心重重撞上他，撞他的怀里。

    许孜接住她，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

    还未张说什么，许知雾扯住他的袖，将他拉旁边的屋里。

    这是间闲置的厢房，里简单布置了床榻桌案，乍一看去很空旷。

    雕木门啪嗒合上，许知雾就站在门里，屋外原本有些刺的日光透过木门上的窗纸照来，变得柔和许多。

    明丽的日光将许知雾的脸映得玉白，睫在投很一丛影，她的泪几乎闪着光。

    许知雾等不及魏云娴的第二个招数，迫不及待地要跟许孜示威。她霸地张站着，胳膊往腰上一叉，双颊一鼓，凶地瞪着许孜，“你听着！我不许你抢走我的爹爹娘亲，还有好多好多其他的人，一个也不许抢，听见没有！”

    许孜愕然，他没想到许知雾哭是因为他，而且还这样害怕他分走了原本属于她的。

    看着许知雾，便叫人想起四个字：虚张声势。

    许孜并不在意这些属于她的，他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要他答应这个要求简直是一为难之也没有。

    他轻轻笑，见小姑娘这样在意，忍不住跟她谈条件：“好，作为换，阿雾妹妹要叫我哥哥。”

    说话的时候，还伸手了许知雾的脑袋。

    而许知雾怔住了，也忘了去想示威的时候该不该让他摸到脑袋。

    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真的？只要叫你哥哥，就不跟阿雾抢了？”

    许孜弯着笑，“嗯。”

    这让许知雾再度受到了一拳打棉里的觉，她看着许孜温柔的笑脸，一气，艰难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