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不倦起，“该我来敬父亲。”

    父俩喝了一杯又一杯，少见地开怀畅饮，大有不醉不归之势。看得许知雾也，悄悄和那个侍酒的仆从打商量，“你也给我倒一杯呗？”

    仆从无措地看向许父。

    许知雾趁机央，“爹爹，娘亲也有酒喝呢，就我没有。”

    “阿雾，你和你娘比？你那酒量，浅得连池都没有，就是一个小滩。”

    许知雾嗔，“醉了也没什么嘛，我明日又不用去书院。”

    许父想想也是，遂，允许她喝一杯。

    一旁的谢不倦听了这话不由朝许知雾看去。

    听这话的意思，许知雾还在跟着王先生念书。但问题是，阿雾小时候还好，如今成了大姑娘，尽是男的地方，得有多少人悄悄看她，甚至想靠近她？

    许知雾酒量虽浅，却比小时候要好得多，起码酒劲还未上来的时候，面不改，神志清醒。

    酒后，谢不倦让她先去一趟他的院，有正事。

    谁知屋之后，谢不倦不不慢地上了蜡烛，而后将许知雾拉到了一叠的书堆前，温声说，“当年我走到时候阿雾赠的书，如今悉数归还。阿雾要不要有没有漏的？”

    许知雾惊呆了，谁会把三年前的一句小小的气话一直放在心上？

    便是她自己，也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她送过这些书，说过那样的话。

    随即便觉得脸烧，那时候她不懂事，又在气上，满心都想着：哥哥为了读那劳什书不要她了，既然那么喜读书，就把自己的书全给他，让他受受书籍的重量。

    如今，是她受到了书籍的重量。

    这些书叠得越，她就越难为。

    有的书她本就没看过，有的书上还有她上课的时候随意画的小玩意儿。只盼他只是带过去又带回来，本没有仔细瞧——

    “阿雾，你的书我都看过了。”谢不倦见许知雾的脑袋瞬间耷拉来，忍俊不禁，而后语气一转，“有几个字你写得很有神韵，早就想夸夸你了。”说着，摸了摸许知雾绒绒的脑袋。

    许知雾耳尖一动，悄悄喜起来。

    那他夸呀，怎么还不夸？

    谢不倦却随意翻开最上面一本书，“还有的字有一小小的问题。不知你现在的字如何，待我瞧过了再说。”

    他一转，碰上许知雾漉漉的目光，心尖仿佛被羽撩过去，却福至心灵地领会到她的心思，于是弯起角温柔，“阿雾很好，十二岁的阿雾已经有一手漂亮的字，如今的阿雾只会更好。”

    许知雾脸上笑容扩大，喜从睛里溢来。

    这么多年她的习惯还是未变，她喜哥哥夸奖她的样，每一句都要翻来覆去地品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