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烧着炭火，谢不倦坐在案前翻阅文书，看了几页，忍不住抬去瞧屏风。屏风那好像没动静，也没有听见平日里的声。

    又翻过几页，谢不倦索起，叩了叩屏风，那很快传来许知雾一声，“哥哥，好了吗？”

    “嗯，好了，阿雾过来吧。”

    一瞬，一只玉白的小手从屏风的间隙里伸过来，像是想要将屏风给推开。谢不倦帮了一把，直至屏风的隙有半人宽。

    许知雾段纤细，侧着飞快地从中挤过来，撞到了谢不倦怀里也不在意，拉着他不安地往四周看了看，“没人了吧？”

    谢不倦不知她今日的反常从何而来，竟谨慎至此。

    “侍从全支走了，现在屋里只有你我二人，阿雾尽放心。”

    许知雾稍稍还是有些绷，她拉着哥哥往床榻那边走。

    谢不倦玉山般的人，却由着这纤细手臂拽着他前行，丝毫也没有反抗的意思，最终被她拉着到床边坐来。

    张不安的小姑娘犹觉得不够，还将床前的帘帐给放了来，就连烛光都被阻隔在外，唯有朦朦胧胧的光透过帐幔，映在二人的脸庞上。

    许知雾这才放心地转过，看向谢不倦。

    在她里，哥哥的侧脸被这削减过的光映照得微红，他的睛还是黑沉静的颜，却莫名多了几分柔。

    他此时穿着寝衣，浑气质温雅和，发柔顺地垂在她伸来的手背上。

    许知雾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幕不太对劲，就像是，就像是……话本里说的房烛夜？话本里说，新郎将帘帐放，拥着新娘倒来。方才放帘帐的是她，哥哥又脸颊微红眉目，活像丽动人的新娘……

    许知雾起了一的疙瘩，连忙晃晃脑袋，将奇奇怪怪的念甩了去。

    “哥哥，你别三皇的门客了吧？”许知雾开门见山，“我白天无意中听见两个人的谈话，那个三皇看中的分明不是哥哥你的智计，而是哥哥的呀！”

    谢不倦猝不及防听见这样的话，神顿了顿，才将许知雾话里的三皇和自己分开，分成一个喜好男心思不轨的三皇，与一个容貌过人被觊觎了都不晓得的门客。

    一时间，他面上的神有些复杂。

    角动了动，先是叹了气，才说，“阿雾，兴许事实并非你听到的那样。”

    “哥哥，我很确定他们就是那个意思，你信我！”许知雾攥着他小臂的手收了，像是生怕他不信，一双睛盯着他，“那人说，‘殿对明月阁那位上心得’，可三皇又没见过我，除了哥哥还有谁？”

    见哥哥还是没言语，许知雾急了，“哥哥，你千万不要因为你和他同为男，就不防备他了啊。阿娴跟我说过，这样的人就叫断袖！”

    被“断袖”了的谢不倦额角一突，又无法替自己解释，只能先温声安抚许知雾，“阿雾，殿从未待我有逾矩之，此‘看中’非彼‘看中’，是阿雾想多了。”

    许知雾着急上火，哥哥怎么就是不信她，偏要信那个三皇呢？

    再一想，哥哥一大早上起来就去见三皇，直到傍晚才回来，和她相的时间这样的少，其余时间都被三皇占了去。

    而三皇必定又是那等心思沉善于伪装的人，恐怕早就取得了哥哥的信任，而她虽是妹妹，哥哥也知她是为他考虑，绝不会害他，却也仅此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