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穿的都是府上绣娘的衣裳，还未去成衣铺看过，没想到好看的不少。曲乐扇却是在成衣铺买惯了衣裳的，熟练地看好了喜的斗篷，随后便全心全意地帮许知雾挑起来。

    许知雾将这桂襦裙穿在上，在镜前转了转，前后都瞧了瞧，很是合。略一旋，温柔的裙摆便轻飘飘地转起来，两袖也比寻常衣裙宽大一些，一抬胳膊，便自然一截，雪白小臂，不过现在这时节不容她单穿，一件披风或是斗篷少不了，手臂也就遮得严严实实了。

    襦裙穿好，许知雾又拿起绣有八梅的诃，左看右看，喜得，待欣赏够了，才将其展开覆于。她的手没法往后动作，便随意唤，“绿织，帮我系一诃。”

    “绿织”没有声，沉默地接过细带，动作小心地系了个结。

    许知雾还未察觉异样，又将另一边的细带递给“绿织”。

    而后之人并没有惯这样的活儿，指尖偶尔会碰到许知雾的肩胛骨，待全系好了，他低笑着从后圈住许知雾，听得她惊呼一声，“哥哥什么时候来的？”

    “不久，阿雾看得神，没留意罢了。”谢不倦垂首搁在许知雾肩上，修的手也从她腰间往上，轻轻挲她诃上的八梅，“这是在骈州的。”

    “对，哥哥你还记得。”许知雾想笑的，但哥哥的动作渐渐叫她浑都细细颤了一，骨里的意从脚底攀升，而且现在大白天的，许知雾红着脸挣了挣，“哥哥……”

    他这双善于弹琴写字的手，起风事也毫不糊。

    往常更过分的也不是没有，他们甚至肌肤相贴，哥哥的汗珠落在她的心，但那时是在床榻上，黑灯瞎火帘帐四合的榻上，而非这般立着，于梳妆镜前贴、亲昵，稍一侧眸就能看见镜中的自己绯红的脸，还有哥哥垂着眸优雅从容的模样。

    许知雾来不及移开视线，忽地在镜中与抬眸的哥哥对上目光，哥哥的睛失了平日一半的清明，恍惚有妖冶，一笑，叫许知雾脸更红了。

    “阿雾的脸太薄了。”

    哥哥还是那句话。

    此时的许知雾却隐隐有些明白，她当真需要厚脸，才能坦然接受和哥哥在不同场合的亲昵。

    刚刚系上的诃又被解了，明明束缚少了一层该轻松的，许知雾却像是不过气似的，张开呼起来，“哥哥，现在太早了……”

    她觉得天还太亮，无法同哥哥赤诚相见，谢不倦却领会成了另一个意思。

    阿雾是觉得还未成亲，不该继续吧。

    于是他问，“阿雾觉得何时成亲为好？”

    许知雾意识答，“等爹爹娘亲到京城之后，再与他们商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