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整个人，不，整棵树都是病态的。肤白到看不见一丝红；宽松大的青衣裳是一羸弱到风轻轻一就可能被倒的，衣带系住他不经一握的沈腰；挑不病的两看不到丝毫血。

    若有侍女来了见到他这副样，定是要跪请罪“婢侍候陛不周，请陛赐罪”的。

    可侍女不知的是，沐白从一千年前开始就是这个样了。众妖面前他是威严不容亵渎的妖帝，无人之时他只是个被病缠找不到治疗之法只能默默忍受痛苦的普通妖怪罢了。

    “妖界何时太平过？”沐白无奈地摇了摇。他的声音很柔，听来就像和的一团棉，说话速度也比常人慢上半截。

    “可有好些？”君念辰重复问了一句妖帝的。

    沐白将目光看向那两只活蹦的鹿，惆怅：“已近黄昏。”

    “本帝暗中培养了数十个候选人，希望其中能有一两个能担起大任，皆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说着，他自嘲的笑了两声，“这大概是妖界的命数吧。”

    “妖帝的顾虑太多，自然选不满意的。”君念辰倒不相信什么命数之说，一语沐白找不到合适继承人的主要原因。

    “听闻你从仙界抢回一个人？”沐白转移自己的话题到君念辰上，调侃，“那该是什么样的仙人之姿才能魅惑到君，使你放弃险些被灭族之仇同意与仙界休战？”说着，他对上了白彦打量自己的神。

    君念辰对仙界不屑，嗤笑一声，丝毫没有避讳白彦的意思：“只是休战。青渊门那些个玩意本君迟早都是要送地府给兄嫂嫂赔罪的。”

    “先君的妻。”沐白似笑非笑的给了白彦一个表，一双空无双的碧玉眸盯着他的睛，“本帝查到她是如何死的了。”

    君念辰随和的面容瞬间变得面无表起来。这件事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像一尖刺狠狠刺穿了他的心脏，不动不疼，一碰便痛不生。

    当年兄为保他与嫂嫂命，答应青渊门那个老一换二的要求。本以为有君氏一族的诅咒庇佑仙界就不会对他们再如何，谁知青渊门无耻毫无限，让那些界叛党来追杀嫂弟两人。后为保护君念辰被抓，最后被白彦捡到的君念辰听到了后惨死在楼尸骨无存的消息。

    之后他重回界，派人去查得到的消息也是大差不差：任人凌辱，如同娼；死于冥火，尸骨无存。

    君念辰给自己倒满了酒一饮，随后将酒杯重重放在石桌上，不知是愤怒还是狠自己无能。压低着嗓一字一句复述自己当年让属查到结果的后半句：“死于冥火，尸骨无存。”

    石桌以君念辰放的酒杯为中心，四周裂了几短不一的痕。

    白彦衣袖修如葱的手指一一敲击着桌面，极有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