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迷惑延续到今日，在便利店偶遇她。侧目一瞬，他略微惊诧，但没有表现一分一毫。

    困惑和排斥共同壮大，导致他直率发问，不留面。

    貌助罪恶的同时，也能滋生怜悯。这样近距离接她，她的举止、神态都不像神问题严重的样，相反能准确表述，对他的厚兴趣在她中变得小心而诚恳，无关扰，无关痴。

    厌烦弱化，转为好像有意思，陈是没有立即删除她。

    但到了午，他就后悔了。

    午睡醒来，他再度收到她的微信消息：在吗？

    在吗。

    陈是最讨厌的开场白没有之一，意味着零狗碎就此展开。

    他摁灭屏幕，把手机撂在卧室，去了练习室。

    —

    固定响起的鼓声也意味着男人变相的回复——

    我看到你消息了，我在，就是不想搭理你。

    归月烦恼地挨回床，她到底要怎么跟“陈是”接，换取他的好度。

    从小全心全意练舞的关系，归月并无多少跟异共的经验，偶有来往，也都是对方主动，她被动承受，继而婉拒，遑论“陈是”这看起来就拒人千里的冷脸类型。

    她只能求助自己的心理医生。

    编辑好消息，归月发送去。

    腾医生的回复速度很快：你以前怎么跟朋友相就怎么跟他相，可以约他吃个饭什么的，尤其他独居，年轻人一日三餐没个保障，但要注意安全，去人多的地方。

    归月说：可我觉得他多半不会答应。

    腾医生说：试试又没损失。

    归月思忖少刻，认可：好像也是。

    熬到傍晚六，归月抿抿，双手端手机，遵照医生建议，给他发加上好友后的第三条问候：

    「你吃过晚饭了吗？」

    这次有了回音，一个字：没。

    一个字。

    好歹也是字。

    归月线涌了：我也还没吃。

    再无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