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迷雾重重

    通衢越巷，街市繁华，琼玉阁门前人烟阜盛，客不息。

    被燕怀瑾扶车后，裴筠再次瞥了他上的皇朝服：如此未免太过显。

    谁知他大摇大摆，负手走在前，意味：愿者上钩罢了。

    两人四目相对，瞧见他底埋藏的几分戏谑，裴筠便立刻反应过来他想什么，不再多言。

    原本杨掌柜还在训斥手脚不利索的伙计，一见几位财神爷踏门槛，脸上瞬间堆满笑容，一面从柜台后走来迎接，一面哈腰：哎哟喂，真乃稀客，贵客！几位楼上请，老规矩，还是阁，您几位直接往上便是。

    周思年朝他颔首：有劳。

    大人客气了。杨掌柜朝他一揖，呵呵一笑，能为诸位服务，是草民无上的荣幸。

    裴筠和燕怀瑾对此见怪不怪，每回过来，杨掌柜都是这副似火的模样，说的话也都换汤不换药。

    阶梯之上，裴筠掰着手指，报过会要的菜名：饼得来一份，糟鹅掌、玫瑰清、藕粉桂糖糕、盐酥，还有上回周思年喜吃的那个，竹笋焖猪和玉糁羹也都各来一份罢。

    一旁燕怀瑾添了句：再来份锅烧鸭吧，前阵报账时同我提过，是新菜，碑不错。

    她：那就再加上这个。

    待与小二过菜，裴筠不忘正事：周思年，你且将知的事说与我听听。

    周思年再次担起了说书先生的职责，清清嗓，凝神片刻，似乎在思考从何说起。

    裴筠也未促他，端起茶，小小地抿了起来。

    一月前，大理寺接到一个案，称已已经结案，经我手审定后便可上报。原先我并未在意，略扫过就准备盖章，谁料无心一瞥，恰巧瞥见最后那页提起了裴孟喆的名字。他朝裴筠看去一，缓缓，俗话说，狱事莫重于大辟，大辟莫重于初，初莫重于检验。如此我便留了个心，重新将案看了一遍，发觉事有蹊跷。

    此案大致是讲，潇湘馆一位吏官员无故暴毙，与他同行的人一问三不知，皆断言人是在他们走后死的，大喊冤枉。仵作验尸后，判断他是中毒而亡，时间正是在同行之人离开后一个时辰。若说友人间聚会，为何其他人走后，他仍逗留在雅间？必然是在这一个时辰见了其他人。

    给我的案卷上写，犯人最后查是这位吏官员的车夫，因为官员克扣他的工钱，甚至动辄打骂他，而他家中妻儿正好生了病，急需钱救治，车夫曾鼓起勇气向官员借钱，但官员非但不同意，还将他打骂一通，他心中怨气难消，那日见到官员的友人陆续离开后，就引开小厮，自己了房，与官员周旋几句，把毒在了酒里。目击车夫罪行的证人是裴孟喆，他主动告发车夫，并将他那日的衣着代清楚。

    听到潇湘馆三字，抱臂坐在一旁的燕怀瑾淡淡觑她一，鼻尖轻阵气。

    裴筠心虚地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