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渐时，夏茗说：“伊诺，伊言死后，我实在太孤独了，本承受不了现实的绝望，所以……希望你能谅解我。”

    拉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沿街行走，虽无明确的目标，却不由得朝向带着记忆温度的地方。慕伊诺扯包带，虚浮的脚步踢着石，再抬时，右前方现一家冰糖葫芦

    十八岁，一生中最叛逆的时期，所有的隐忍与负重突然在某个节毫无征兆地爆发，如同蓄满的池轰然决堤，慕伊诺不再理智，不再克制，更不想再当慕天翰家的边缘人士，他悄无声息地逃走，一狼狈地回归故里，无所谓以后会面临怎样的惩罚，只求再见母亲和弟弟一面。

    满怀期待地来，失魂落魄地走，慕伊诺背过，留一句不轻不浅的：“照顾好自己。”

    夏茗回答：“女儿，叫魏言曦。”

    夏茗：“伊诺，我没能抢到你的抚养权，我真的尽力了，对不起。”

    忽然耳鸣、，时而咙发，慕伊诺知慕伊言的病，这一天总会来临，可没想到来得居然这么快。反复搓掌心，蹭掉额角的冷汗，他埋怨地问：“弟弟病逝，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夏茗嘴瓮动，半天才发声音，颤抖地问：“儿……伊诺，是你吗？”

    夏茗目光追着他的影，嘴里不停地喊着话，慕伊诺屏蔽掉她的声音，奔跑小区，将门禁卡到保安手中，沉面不舍：“请把它还给A09栋的住。”

    慕伊诺缓慢立直，双目无神地望向天际线，轻声问：“她是男孩女孩，叫什么名字？”

    慕伊诺神发空地想：原来她也再婚了。

    慕伊诺不能容忍慕天翰的冷血，随期积压来的不满一并占据腔。少年缺乏冷静面对现实的能力，在他想好应该选择一条什么样的路之前，他决定先叛逆到底。

    母俩一里一外两相无言，他们之间不仅仅隔着一低矮的门槛，还有切断的亲、四年的陌生，以及两个新家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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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慕天翰打了电话。”提及前夫，夏茗只剩惋惜和遗憾，“是他的家接的，他回复我说慕先生很忙，而你的学业更加重要，你们没办法回国追悼，望我节哀顺变。”

    纠结半晌，抬起的手还没摁门铃，门却开了。敞阔的隙女人的半张脸，慕伊诺瞬间攥手中的全家福，脑海的第一个念是：妈妈还记得我吗？

    慕伊言病逝，夏茗改嫁，慕伊诺已经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自然不方便再来打扰。他沉默着陪伴夏茗坐了一午，迫自己重新切断与她的，因为那个婴儿比他更需要母亲。

    光线稀疏，摇曳的树影晃碎黯淡的天，该去哪里，慕伊诺毫无计划，帆布包里装着手机，只要摁开机键，慕天翰就能查到他的定位。

    日盛，整座小区浸在午后明朗的光中，慕伊诺同夏茗分坐椅两端，少年弓背低沉脑袋，女人需要借助扶手才能勉撑住上，两人的心都被痛苦淹没，难受地拉呼。

    夏茗散开盘起的发，改束尾，四年前她一直是这样的发型。她沉郁地开：“如果不是伊言患有先天白血病，慕天翰是不会只带走你的。”

它的气味，就好像夏茗和慕伊言始终陪伴在他的边，不曾离开。

    手背青毕现，拳峰凸起，慕伊诺浑发抖地压抑着愤怒，几乎快要将后牙咬碎。汗透衣服，良久，他哑声：“告诉我墓园的位置。”

    夏茗先是平视慕伊诺的肩膀，抬眸的刹那，表遽然僵在脸上。后的月嫂怀里，婴儿张开嘴尖声哭叫，有个男人正手持玩哄逗她，夸张地着鬼脸。

    慕伊诺倔地不肯和她对视，右手握拳，指甲狠狠地嵌。大的失落致使他拧蹙眉心，尽量保持嗓音平稳，他说：“我回来看看弟弟。”

    临近分别，夏茗率先起，想要拥抱许久未见的儿。慕伊诺后退一步，躲开了令他日思夜想的这个女人，他害怕陷在母亲的温柔里无法自，从而自私地要求她能不能收留自己。

    久久没能等来夏茗的回应，慕伊诺重复一遍，结果同样。无可奈何地扬起，却被对方通红的双、惨白的脸惊住，他立刻卸伪装，不自觉对母亲的担忧和保护，焦急地问：“妈，怎么了？慕伊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