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说不了话。”

    “为什么？”

    “那天，你掉冰河的那天。”白追问，“你还记得吗？”

    我摇：“我掉去以后的事不记得了，连我怎么的都不知。但我听说，是你背着我回来的。”

    “嗯。可是救你的人，不是我。”

    我说：“啊？”

    “那天我直升飞机的时候，被梯绳缠住了。我看见你的队友们都河去救你，但没救成。因为游的实在太急了，他们找不到你人，也不去。我哥当时也在直升机上，他先我一步机，河里游到游把你捞了上来。他学过急救，在这方面还算专业，可底的实在太冷，他为了方便救你，把外都脱了，在底受寒太重。救你上来以后，他就再也动不了了。

    “后来，我背你回救援站，他们把我哥送去就近的急救医院。他一连冒发烧多日，话都说不了。后面虽然烧退了，咙炎症却未消，所以不能说话。他疗养的地方和这里离得很近，我想那几日，是他来看你吧。”

    我的脑袋不了，却发着懵，有说不上话，像是跟孟韶洸一样咙发炎了一般。

    良久后，我嗓音低低地问：“怎么没人告诉我，是他救了我？”

    “他怕影响你的工作，让我们等这个活动结束以后再说。”白追凝视着地面，哑了嗓似的，“我……于私心，我本来，也的确不想说。可要是不说的话……对你也不公平。”

    我呆呆怔去好半晌，低声笑来，笑完，鼻竟发酸。

    外面还是一片白皑皑的，但天比先前暗了许多，这几天听人说，极夜可能要来了。

    我想象了极夜的画面。想起梦里送来的那封信，回忆起当年收到的那封漉漉的信。

    信里的容，我早已忘光。可这一刻，却从未如此清楚地回想了起来。那被浸的图，依稀有像南极地图。那被成最大片的“黑云”，依稀像南极的极光。

    那是中地理老师，曾在黑板上，用淡黄粉笔画过的线条，是我那堂课睡着前，唯一认真听了的分。

    02

    孟韶洸穿着黑的羽绒服，坐在冰滩上，旁围了一群企鹅。他不时眺望远方结冰的海，不时摸那些凑过来的企鹅。

    我发冰的鼻，裹外，朝他走去，雪白的外像要这冰天雪地里。

    走到孟韶洸旁，我坐在他边的椅上，很难说这张椅不是为我准备的。

    孟韶洸转过来看我，表没有用惊讶来过度，便直接扬起微笑。

    我问他：“还不能说话吗？”

    他张张，艰难地说：“现在能说一了。”沙哑得像是风过被破的纸张而发来的声响。

    我安静地坐在他边。张要说“谢谢”，没谢来。要说“对不起”，也不懂要对不起什么。

    这个时候，孟韶洸从袋里拿了一样东西给我看——是那枚我们“定”的狗尾戒指。狗尾草已经了，戒指从草绿变成枯黄，模样。

    我微惊：“你一直带着它？”

    孟韶洸。

    我拿过那枚“戒指”，把它放在掌心上，借着已不那么明亮的光，凝望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