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颜面也就那么算了，就吊销了我的记者证。”

    网上爆来料和照片没有他正脸，文字半遮半掩又很有指向，大家都知是岭南才卫南山，但就是谁也没法证明就是他。分寸拿得刚刚好，正好卡着他，既让他麻烦缠，又留有一线生机，不至于把他上绝路。

    只是得他无声无息地被吊销执业资格证，无声无息地离开城。

    卫南山五年都没法再申领记者证了，盛时呢？

    庄晏想安他，其实随着新媒的发展，早就不是有记者证才能采访的时代了。人人都能采访别人，人人也能去找到渠发声，很多媒圈大佬早就不屑于那个小本本。

    但对盛时来讲，那个证的意义不一样。那是他自行伊始，对自己的职业暗暗许的承诺。

    理中立客观，公平公正正义。

    是母亲去世之前拉着他的手忏悔，小山，妈对不起你爸，也对不起那个记者同志。人啊要说真话，不然一辈良心不安。

    是老师喝醉了酒，摇晃脑地诵，时穷节乃现，一一垂丹青。

    就像楚云帆说的，这年其实已经没什么人把“新闻理想”挂在嘴边了，写完稿多检查两遍，拿不准的地方多打个电话实几句，就已经算是有理想的表现。

    但任何时代都有例外，这不就有盛时这样的死心儿吗？

    “所以你要接着调查东湾，对吗？你要扳倒华恒。”

    “对。”

    “你还……在意他吗？”

    听了这么一大串，这大概才是庄晏唯一迫切想问的问题。

    都说的反面不是恨，而是遗忘。盛时这么烈的执念，肯定是难以忘怀吧？如果不的话，为什么还要留着那盒像耻辱标记一样的礼，走到哪带到哪，不肯丢掉呢？

    还吗？盛时自己也说不清。

    施清远在他生命中印的烙印太重，父母和老师去世之后，三千浮生，他是唯一的羁绊，如果没有他，其实当时的卫南山就是天地一过客，无亲无，草籽一样，飘到哪里算哪里。

    施清远接住了他，引导了他，甚至从某意义上来说，成就了他。

    那是吗？在离开城的日日夜夜里，他每次想起都觉得万蚁噬心，是的吧，毕竟施清远对他那么好，他从来没怀疑过施清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