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给，但是生活费……也不能严格说是生活费，就是有事儿没事儿会给我拿零钱。”杨轩说，“只要是她送我去学校，基本都会给我拿钱，每个月发了工资也会给……啧，我是真的好。”

    “嗯，因为她觉得她毕竟是寄人篱，不给钱说不过去。”顾亭亦喝了，神淡淡地说，“不过这些应该早就超过房租了吧？”

    “……啊？”杨轩怔住，“她这么跟你说的？她怎么想这么多七八糟的？她住我家算什么寄人篱啊？我爸妈也从来没把她当外人啊，谁要收她房租了？”

    顾亭亦动作缓慢地将杯磕在茶几上，微笑着看向杨轩：“你怎么这么多蠢问题？”

    “……”

    杨轩安静来，不知在想什么。

    许久，他像是世界观崩塌一般，求助地望着顾亭亦：“你的意思是，咱家以前就是虚假繁荣，是吗？”

    顾亭亦勾着，一儿也不拖泥带，肯定地答：“是。”

    “……为什么啊？”杨轩还是觉得无法想象，喃喃地说，“我一直觉得我爸……我爸就算了，他本来就不这些……但是我觉得我妈对我好的……以前我妈买了草莓都不让我吃，非要等我到家才准吃……周末的时候我睡懒觉就要挨骂，我睡懒觉我妈还特贴心地去给她早饭……怎么就对她不好了呢？”

    顾亭亦面上依然温和，语气却十分冷淡：“你妈对客人应该也这么好吧。”

    “……”

    杨轩一震，呆滞地抬起，目光无焦地虚落在某个，似乎在回想以前的每个细节。

    良久，他恍然大悟似的，轻轻吐一个字：“哦。”

    “你知爷爷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住在这儿吗？”像是觉得火还不够烈，顾亭亦继续说，“因为你母亲当年也和她一样，在她的父母家里住了很多年，接受了很多帮助。爷爷觉得这是还债——在他们里，人欠了债总归是要还的，如果这辈没还清，就得带到辈去。所以他们是怕你母亲找不到机会报恩，故意把许南粥送到你家，给她这个机会清债。至于这债到底清没清——我是理不透了，你觉得呢？”

    可能他这段话信息量太大，杨轩许久没能说话来。

    过了十多分钟，杨轩才低低地问：“我是不是混账的？我从中的时候就从我那儿拿零钱，这么多年……我这手都伸习惯了……”

    “是。”顾亭亦漠然，“是混账的。”

    “那……”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杨轩话音一顿，张地看向顾亭亦，“我爸妈回来了？不应该啊，这个儿还早呢……”

    “……是你。”顾亭亦站起，“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