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静静躺着，玄翊安着怀里的白蛇天帝，一时还未能将他当作变化了十年的人。

    份转换之后，白蛇天帝不许他的权威再被外人冒犯一丝一毫，原本掩藏着的威势，随着一举一动而毫不克制地，使人畏惧非常。但靠在玄翊的肩，他还是原先的模样。

    玄翊越想，越觉得对他不住。

    “你不要疚……”天帝察觉他的心思，说，“这件事不是你我二人谁的错，我也总是这样劝自己……”

    “只是觉得许多事对你都不公正……你原本没必要……没必要变成今天这个模样，我对其中一分负有责任……”

    天帝淡淡地笑了。

    “……你负有什么责任呢？独自一人时，我常常察觉自己心的黑暗。我想，也许我本质上并不这个世界，从一开始，他对我便不是那么公正。但因为有了你，我能够以温和一些的目光去看待他，否则我恐怕会被那黑暗吞噬，成为一个暴君……或一个失败者。无论哪，都比现在凄惨多了……”

    “就算得到了想要的一切，也未必不能反悔……不过，我与大哥想法相同，也觉得现在的你，是最适合天帝的人……”

    天帝沉。

    “可是，我既不愿因此将你捆住，又不愿让你再离开一秒……”

    玄翊摇摇。

    “……我的确不需要世俗的诸般事，这不能推脱给宿命，只是使然。现在你已登天，我的愿望也大多实现。你若认为自己还背得起这担，我就留在这里。这没有丝毫勉的，也称不上捆住。”

    天帝莞尔。

    “……别说大话，我晓得你嫌吵……”

    “我嫌吵又怎样呢？有个比我更嫌吵的人，还在这里勉自己。”

    玄翊叹息，又说：

    “……在那里，我想把这金龙之的力量丢掉。可那老讲得没错，如果没有这份力量，我就不再是我了，我的灵魂同这份力量息息相关……你也一样，你的灵魂里写满了世俗的桎梏。我们只是因为累，所以才与对方撒。”

    一没错。明人都瞧得来，白蛇天帝天生就是为这个位置而存在的。他实不该轻言离去。

    事实与他们所想相同。

    玄翊归来后，在他的支持，白蛇天帝又统治了天界一段极为漫的时光，直到认为帝位应当换上新鲜血，才终于圆满退隐。

    那时人界已换过几代，可见他所受的磨难都导向必然的成果。

    起初还有言妄图质疑天帝的蛇。但他正统，背后的三公乃群龙之尊，太夫妇亦有纯粹的龙之血脉，这质疑的声音并无作用。

    白蛇天帝一退隐，就与三公双双消失了。

    有人说，他们自己去了新的桃源；还有人说，他二人是天地间几位隐神的传人，已然跃升神格。各说法，玄乎其玄，真相无人知晓。

    后事休提，只需享受片刻甘。

    玄翊贪婪地着人温凉的肌肤，血中静静动着炽烈的息，令他觉得刺激又温。那本是蛇与火的温度，他却想要为之染上发自心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