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沐看到这回答想了想，也不觉得意外——她虽久在边关不了解京中形势，可有些事总是相通的。比如与嫡争夺家业，在哪里都不算稀奇。寻常人家可能还要讲些规矩，嫡庶之分就基本注定了结局。可皇家却是最不讲规矩的地方，皇们的夺嫡之争比任何争斗都要厉害。

中，所以她一就认了来人乃是东幕僚。

    陈先生听到这话，心里多多少少觉得徐沐有些不识抬举。但少年人总是意气用事，半委屈也受不得忍不了，他这些年跟在太边也见得多了。因此陈先生也不恼，反而许诺般的说：“少将军先瞧着，殿会给你和老将军一个代的。”

    安这会儿也是满腹纠结，并没有留意到徐沐的神变化，听问倒没迟疑：“信王会被遣去封地，他通敌叛国的事陛心中有数，不会再留他在京城与太相争。”比划完似乎意识到自己站在皇兄的立场有些不对，又找补了一句：“陛嗣单薄，不肯杀信王的。”

    然而徐沐听到这话却并不满意，她眉轻皱，直言说：“末将多谢殿好意。只是殿的有朝一日，不知是哪一日？是五年后，十年后，还是更久之后？！”

    安闻言，自然得为自家皇兄说话，于是毫不犹豫开始拼字：“可信”。

    心直直往落去，终于将徐沐心底的那一奢望压了个粉碎。她重又恢复理智，目光变得冰冷起来，再次问：“那小六，你说太许诺的代，又是什么呢？”

    徐沐看到了安的比划，却并没有将她比错的那一撇放在心上，因为她全的心神都被安的回答占据了——果然，即便是太也没办法改变皇帝的主意，更何况太也不想背负兄弟相残的名声。

    皇帝对信王的偏心维护徐沐已经看在了里，而同样的事落在太中，便是会令他更为忌惮。因此太想要对付信王的心，或许并不会比她少。

    这话听着有些不客气，但安听了却不由得侧目——小将军倒是真锐，猜得一没错。她已明白短时间想要报仇不可能了，结果也是如此，七年后信王还活蹦呢。

    徐沐本不是个缺乏耐心的人，但这会儿心正不好，又见陈先生久久不语只盯着自己瞧，多多少少也生了些不耐来。她皱起眉，想着对方再不说话，便要送客了。

    徐沐将这些话看在里，沉默来不再开，放在膝盖上的手却渐渐握成拳——她心中一时觉得荒谬，一时又不怎么觉得意外。

    徐沐听了不置可否，不过面上虽然不动声，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期待的。

    然而没有人比安更清楚这件事的结果，所以她听到徐沐的问话后，顿时沉默了。抬起的爪犹豫了好半晌，在纸上比划来比划去，也没有落。最后她一咬牙，刚爪在了“丿”上，忽然又意识到不对，忙改了称呼比划：“陛偏心，太也没办法的。”

    好在陈先生很有神，终于赶在徐沐不耐烦之前开了：“少将军何必急躁？”说完才又：“我来是为了替殿传几句话。老将军忠君为国，殿都是知晓的，只是局势不对，还请少将军暂时忍耐一二……有朝一日，殿会替老将军伸冤昭雪。”

    她父亲的死，十几万北伐大军的安危，不仅抵不过信王的一条命，太所谓的代也仅仅是将人赶去封

    当东来人，徐沐的态度疏离之余也有些不耐：“不知先生来见我，是为何事？”

    徐家世代忠良，虽然手中握着北境兵权，却从不参与朝中党派之争。他们只忠于皇帝，或者退一步忠于储君，是以徐家与东的关系向来和睦。

    不过这份和睦从前也仅是和睦而已，徐家树大招风，从来不敢与任何势力过从甚密，只怕引得帝王猜忌。直到前些年或许是因为徐家人丁单薄，也或许是因为徐老将军已经预见到了如今的局面，忽然便与东多了些牵扯，隐隐有投靠之势。

    这些徐沐都清楚，可今日宣政殿上，太殿依旧选择了作上观。徐沐对此有些失望，但也没太过意外，毕竟徐家态度暧昧也没真正的投诚。

    等将这传话的陈先生送走，徐沐便冲着黑鹰招招手，后者立刻自觉的飞了她的怀里。徐沐顺手将鹰抱住，又将那张已经有些破旧的纸取了来，摆在黑鹰面前：“小六，你说太可信吗？”

    这话自陈先生之，却是太的许诺，分量其实不轻。

    想明白这，徐沐毫不怀疑安的答案，但旋即她又问：“那小六你说，太如果真的手对付信王的话，阿爹的仇能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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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幕僚姓陈，这位陈先生见到徐沐便先将人打量了一番——太与皇帝不同，或许是年纪更轻，更有锐意取之心，太向来喜这些年少有为之人。而太的喜好自然也影响着东众人的偏向，这位陈先生打量过后便对徐沐很满意，也明白了太为何让自己走这一趟。

    这话说来徐沐自己都觉得有些奢求，可陈先生的话还是给予了她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