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淮还是看着白皓帆。

    看远那人走到跟前。

    白皓帆沿着街边的路牙石一直走一直走，雪浸透布鞋，寒气顺着脚底往上钻，直到手脚冰冷麻木，他一个人愣站在街边。

    老老实实地去上课，老老实实地弹琴，三好学生，不迟到不打架不逃课不上网，不整那些五五六六，里胡哨的东西。

    “所以...你是吗？”叶淮转，看向白皓帆。

    “走吧你俩，我回去了。”白皓帆说。

    白皓帆睫一动，转向叶淮。

    “你俩啥呢，茶话会谈？”夏易走近了。

    叶淮起，看向夏易，“自闭儿童回话啦？”

    一个拐角，消失不见。

    苏北的雪积不住，那一年却格外冷，大雪凄迷了一座城，茫茫雾霭中闪着红光的十字符号成了白皓帆唯一的目标。

    路上寥寥的行人缩揣兜，脚是咯吱咯吱的声响，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清冷肃穆。

    那一年的鞭炮还没被严令禁止，三十一到，街坊邻居，小区路，炮声响彻云霄，簇簇烟在暗夜里升腾绽放，璀璨了半个天际。

“他跟我说了。”叶淮和白皓帆望着一个方向，突然笑了，“你还说他有病，说你是直的。”

    白皓帆转，踏上一个人的归途，一个人不可怕，可怕的是，他曾不是一个人。

    黯淡的屏幕在手心，依稀可见寥寥一个好字。

    白皓帆再也跟不上他的步伐。

    却觉更远了，比见不到的那几年，还要远。

    白皓帆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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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雪罕有地接连了好几天，整个城市弥天盖地，陷一片混沌。

    几天的时间，白皓帆跑遍了全市的医院，而夏易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拖家带，说走就走，一句别也没有。

    爆破声响，和除夕夜倒计时的最后一秒重合。

    “放心。”白皓帆拍拍叶淮的肩膀起来了。

    白皓帆在小区沙坑里堆了个雪堆，埋一整盒炮，火线引燃，雪堆崩裂。

    大概明年的今天，就不需要他跟了，反正跟这么多年，他也不知。

    一院，二院，中医院，附属医院......一家医院接着一家医院找，当时不过五年级大的孩，在住院多次被医生护士拦。

    夏易带他的混事太多，白皓帆适应了好一段时间才回到自己刻板无味的生活中。

    三人分开后，白皓帆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看着前方牵手的两人，去摊位前买红薯。

    骗。

    白皓帆仰起来，大团的雪旋成卷飘洒来，零星几落在脸上，冰冰凉凉，他闭上睛，开始思考那些人类经常会思考却无解的问题。

    放心是什么意思？

    跟随着的，是一颗冰冷的心坠坠，面是无底渊，望不到底。

    为什么有些人，可以离开得这么轻易。

    再后来气着气着就气不动了，因为无论在脑海里模拟过多少次重逢的场景都是徒劳，这一天来得好慢，甚至可能不会来了。

    碎雪在耀火里闪着亮光。

    后来很一段时间，白皓帆都在生夏易的气，气他不告而别，气他只是嘴上说说，什么狗家人。

    比如，为什么雪是白的，天是灰的，为什么夏天会雨，冬天会雪，为什么风会起，云会涌，起又落，开还会谢...

    路边的积雪已经所剩无几了，每年冬天好像都一样，好像又不一样。

    掰开要呼呼，还要互尝，然后偷摸一把腰，再打闹着小区。

    他明明没走，就在这，一个电话叫得来，每天都能见得到。

    夏易笑着拽了他一把，转看白皓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