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路拾萤笑起来：“还以为你忘了。不给。”

    宋敬原瞪：“凭什么不给！”

    “我拍的，我主。”

    “拍的是我！”

    路拾萤伸手：“行啊，一张一千，现金货。”

    宋敬原气得疼，觉得没必要再和烦人废话：“你不去商，我都替你可惜。”

    一客气也不讲，啪地把门关上回去了。

    路拾萤失笑，也不生气，了声哨，独自骑车回家。

    喻寰班都是半夜，他一般都是自己外卖。开了灯，坐在沙发上，就从包里掏那张相纸打量：光线恰好，曝光适量，照片里，“崔莺莺”正抬，妆面媚气，似见郎一般，用半羞半躲的神看人。

    路拾萤端详片刻，把相纸用小木夹夹到书桌前。站了一会儿，听见雨声，去台收衣服。回到房间，又掏宋敬原洗好的那件衬衫。

    随手一摸，忽地发现崩裂，有人替他上一枚扣。

    南红玛瑙的，玉质。江都二中的校徽也是橘红，因而它缀其上，并不突兀。想来是扣人心挑选过。

    姓宋的成天冷着张脸挤兑他，背地里却净好事。南红贵重，路拾萤心一。他摸着玛瑙扣半天，叹了气，郑重其事将衬衫挂到衣柜之中。

    09 合唱

    ◎我带宋老板去“找找觉”。◎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没任何意外，宋敬原又睡着了。这回脑袋朝教室，手里握着一支笔，巡课老师路过的时候，只以为他在认真笔记。

    他被一阵鬼叫般的动静吵醒。

    宋敬原迷迷瞪瞪睁时，听见教室后方传来一声怒吼：“好一朵——茉莉————”

    茉莉不好，宋敬原也不好。他吓得他一个激灵坐直，仔细一看，每人桌上都放着一张再生纸印刷的曲谱。正中赫然三个大字：茉莉。

    前排的同学好心给他解释，说是月底的校庆晚会，每个班都得节目。艺术班能唱能各有样，咱们班实在不太行，只能又搞朗诵合唱的老一。

    宋敬原心想：老一也就算了，能不能别年年都唱茉莉？

    茉莉都快听枯了。

    课间时，班把全班同学组织起来，推开桌椅，折腾一片空地。从到矮，男女分列，排成合唱的四条纵队。路拾萤和辛成英个最，在最后一排正中央。宋敬原稍矮一些，差两公分一米八，站他们前面。

    只听前排的指挥一声令，宋敬原耳边传来一声怒吼：“好！一朵！茉莉——！”

    一句都没唱完，全班笑作一团。

    辛成英摸摸鼻：“嘛都看我？”

    讲台边坐着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孩。发没扎，披散在肩上。睛细，脸上有雀斑，嘴偏薄，无可奈何地看着辛成英笑。这是阮鹤年，七班的学习委员。江都本地人，说话吴侬语，动辄脸红。

    阮鹤年是全班乃至于全年级成绩最好的学生。上学期期末的全市联考，小姑娘一骑绝尘，把一中的若学神甩在后十几分。可老天无，她偏生有先天心脏病，单薄得像纸片，当时家里人也是考虑二中离家近，好照顾，才让她来这儿念书。

    七班总共四十六个人，刺不少，大小天王若，的混账事常让明晁半夜气得疼。但是对于这个瘦小文弱的学习委员，全班的态度全是人的一致：你欺负她一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