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敬原鼻尖上一颗汗珠，路拾萤笑着恶心他：“鼻尖有汗珠。吗？没法，我给你了？”

    薄汗微，手背相贴，心就如擂鼓。

    路拾萤夸张地一字一顿：“你、耳、朵、红、了。”

    他咬字很轻，路拾萤听要杀人的火气。

    夏日太，这里又没有空调。两人上很快都生一层薄汗。

    宋敬原垂扫着不远临仙河上月光粼粼，前浮现的却是他与路拾萤躲在储间时，路拾萤微微泛红的。

    声音渐远。

    宋敬原愤怒地把脚缩回去：“还不是你离我太近……”

    路拾萤走在前面，不时也懒得回地和他搭话：“喂，听了这么半天，你听明白没有？没悟就算了，到时候你就使劲儿弹，跟琴弦有仇的那弹法——”

    路拾萤心都提到嗓。可“窸窣”了一阵，另一个只是说：“算了。没有人。走吧。”

    撵着路拾萤这条狗跑了两条街，宋敬原累了，两气，跟着狗走回家。

    宋敬原抬脚就踩，在路拾萤新买的白鞋上烙一个鞋印。“几把”这娃似的脏词都在嘴边了，却生生咽了回去——有人推门而，“砰”一声响。

    就听见宋敬原幽幽地说：“路拾萤。”

    路拾萤在车棚里转了三圈，有心虚地摸了摸鼻：“我车呢？”

    路拾萤声音太低，有些糊，却是贴在宋敬原耳边的：“将就一，小少爷。”

悄悄泛红的耳尖，正如雪上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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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路拾萤蹲在灯，一边喂蚊，一边等着滴滴应答。宋敬原冷脸站在一边。此时将近零，正是酒吧一条街第一波散场的时候。临仙河游客多，叫车的也多。从一百多位排到三十几位，了快一个小时。而“叮”的一声，刚显示司机接单，路拾萤还没看清车牌号，手机“嗷”的一声彻底没电，黑了个彻彻底底。

    宋敬原当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世上不会有比他更倒霉的人了。

    路拾萤再三寻找，终于确认他的电动车被偷了。小偷人好，还给他留一只盔。路拾萤一声叹：“我才骑了不到一个月。”

    屏幕上倒映宋敬原神不善的脸。

    “我明白了。”宋敬原打断他。

    竞走两个字还没说，盔“啪”一准确无误砸在路拾萤后脑勺：“路拾萤，”宋敬原起袖，“你想学拳击吗？”

    再叫车，恐怕要等到半夜两才能回家。路拾萤拍拍，慢悠悠地起：“你想学竞走吗？这个时候街上没人，正好练练——”

    只好摸手机：“没事，我还能叫车。”

    走在临仙河边，晚风一，那酒很快醒了。

    人得意洋洋，还没站定，被人踹了一脚：“。”

    可路拾萤垂看他，却觉得哪儿哪儿顺。这家伙平时臭着一张脸，现在喝多了，才有生气。他本偏白，瓷白，喝酒上，脸上薄薄一层粉，比钧红釉还要好看。睫微颤，像风中枯枝。

    路拾萤“砰”的一声踢开门：“安全了。”

    人是走了，可廊上的喧嚣不减。大概是突击检查逮着了人，走廊上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两人躲在储间中，依旧不敢大声气。宋敬原屏气凝神，耳边只剩心声。他的心，路拾萤的心。“咚咚”的响，渐渐合成一声，很齐。

    扫黄大队的同志们都是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当然知要来卫生间里查人。挨个推门，确认没人，很快来到最。这门被路拾萤反锁，无论如何也推不开。就听见不断撞门的声音，有人说：“锁了。”手电筒摇过来，微微亮。又说：“我去拿钥匙？”

    宋敬原脸很难看，路拾萤只以为他是生自己的气，伸手揽他肩膀：“走，咱俩一起。”

    一“”就到了酒吧后门。这座音乐酒吧建在一栋老洋房里，挨着墙有一排车棚。路拾萤把车停在那里。两人贼般翻窗而，就朝车棚走。

    “真的假的，怎么就开窍了？”路拾萤半信半疑，却又猫儿一样狡黠一笑：“就和你说了，来酒吧受气氛有用。”

    贴着，肩撞着肩。膛间薄薄一层隙，四条不知所措，穿着站。他比路拾萤略矮一，因而此时挤在一，平视只瞧见路拾萤的鼻梁。一旦低，就只能盯着嘴看。看哪儿都不对，宋敬原浑不舒服。

    便/衣似已走远，酒吧恢复闹，又传来电吉他的声音。快速的旋律与灵动的扫弦，声声撩拨在宋敬原心。他看着一滴汗珠从路拾萤的上滴落，“啪嗒”一落在他手上。然后顺着肤溜掌心。忽然，他脑海里就“嗡”的一声，浑燥起来。就像有一团火梗在咙，突突地，烧着他的膛，要把某烈的绪畅快宣告。

    路拾萤让他燥，每一琴弦都连着他的心脏，为路拾萤七上八地动着。

    他忽然明白路拾萤说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