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则是后堂。前堂主要平日里开门迎客用，宋山生活起居多也在此，因此还有现代装潢的痕迹。可到了私人的后堂，就古香古气到叫人以为置百年之前，仿佛画中楼阁。

    工笔不同写意，形神要备。宋敬原从小练字，又好，灵气十足，“形”的基础是一挑不错，可偏偏在“神”上，少了一魂。魂是祭侄文稿薄而的“气”，也是仇英四季

    宋山只仔细调/教宋敬原书画，未传篆刻。宋敬原问过原因，宋山说“各人有各人的秉”。

    和他师父一样，一站就是小一个钟。

    苏轼写字是古法，单钩斜执，为了还原字意，宋山也这样写。他临苏轼二赋，手腕稳而不僵，灵而不，笔走龙蛇，浑然天成。宋敬原恰巧由隶行三年有余，平日里练字有瓶颈，立刻就有问题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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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后堂由拉门隔断。拉门一推，是一缘廊，可以斜坐其上晒太，连着一短短回廊蜿蜒至后门。门上有锁，常年不用，了青苔。回廊拢着一方小小天池，池中有，养只小王八开心，经常爬，不见影。假山之，潋滟，飘着卷卷荷叶、片片莲，夏天时，天相接。

    这幅画的底稿，宋敬原好几日前便开始起草。此时两笔勾完最后的线条，就准备上。调好颜料，开画笔，宋敬原站在檐，临案作画。

    宋敬原拿过石料，取来磨石青砖，在边磨石。印章的第一步就要磨石，石面必须光平整，没有杂粒，走刀时才不会崩石，来的印章也好看。那块磨石青砖用了多年，一边已经光如镜，宋敬原又找来磨砂纸耐心打磨三遍，把石料还给宋山。

    那是一副工笔，画底是圆形，构图简单，但意趣十足。左上两枝盛开桂，右一只琥珀猫瞳的狸猫，节令多半是早秋，小猫站在枝上，伸了爪去扑蝴蝶。生动至极。

    宋敬原以为言外之意是天资不够，不必传，还消沉了好些时间。后来他实在太颓丧，天天无打采，写悼文一般临碑，随手扔的漫天废纸还险些把宋山砸个鼻血，宋山才气得骂他说：“书画同源，本是一家，还有之分？看不上别学，我还不愿意教。”

    师徒二人一问一答，直到宋敬原蹲得麻，才起。既不想打扰宋山的清闲，也不愿一扎回书山题海复习，睛一转，想起先前勾好底线的画稿，飞快上楼去取。

    他余光扫到宋敬原的影绰绰地飘来，也不抬：“舍得起床了？去，把石给我磨了。”

    宋山这边题完苏轼，伸了懒腰泡茶，才发觉小徒弟已经跑去一边乖乖练功，十分满意，捧着茶碗绕到宋敬原后打算随意观望一。这一瞥，却站住了。

    宋山一想这话确实没错，后来就立了规矩：画扇面、誊名联、金石玉雕，一月三件，先来后到。此话一，闻风而来者不见队尾。宋敬原查过账簿，单已经排到大后年。

在自己房间就班复习一整天，小憩睡了一个午觉，午四五光景，才打着哈欠从空调房里来。噔噔了楼，前堂却没有人，转了一圈，往后堂走。

    宋山虽然不风，可因为褚方元嘴上没个把门的，总把他拉来嘘，因而在文玩书画的圈里，到底还是有些名气。褚方元曾经这样劝他海：人有三急，衣住行不都得要钱？你就当生意，谁和你来求字画、印章，答应几个，省得你徒弟跟着你喝西北风。

    前几日，宋山已然定好手稿，今日只需用笔将纹样临画上去。其中一位客人要的是一枚多字的大章，边款竟要求截取苏轼二赋之段落，很是复杂，宋敬原便蹲在一旁看宋山写字。

    宋山正靠在廊边上，懒洋洋，单执短毫，在熟宣上勾画修改，手边还放着一排生石料，断面不平，显然没来得及打磨。

    后来才规规矩矩学画。

    蓬山路是一座园林式的小院，分前后两分。门是“前”，小园，石桌石凳、假山鱼池，几棵竹松柳，挂三只白王鸽。院主建筑是一座小楼，三层，每层南向都有人靠，灰瓦片上经常落着枯黄竹叶，师徒二人都是懒，不扫，时间久了，引燕作巢，后来就招惹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