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其非也跟着看，一过去便醒了酒。

    诗人前后换过三四个，乐手只有一人，始终没变。调主动契合诗的氛围，速度不快，但细节很多，每个装饰音都漂亮。也不是一直在弹，等到了整，店里的古钟会敲响，音乐就停，让人把钟声听完，乐手也会起烟休息一会儿。一粒火星随着呼起伏，向其非抿几饮料，趁机盯得更，想那粒小小的橘能再亮一，好让他看清是不是自己希望的人。

    这况也不是第一次了，盲买票去看演的时候，或者音乐节碰上没听过的新乐队，时不时就会觉得有吉他手像池衍，仔细看又完全不一样。事后向其非坐在地板或者草上懊恼，心想怎么可能有人如此轻易就和池衍一样？

    可阿闹来这儿什么？他想不明白一个开朗任的贝斯手如何对酸溜溜的文艺活动产生兴趣。

    钱惠来穿好衣服，准备叫车。向其非耷拉着脑袋慢慢上棉袄，又用指肚碾了碾太，沮丧：“

    投影范围大，墙倒是略小，画面落在拐角方上有曲折的。接着有两个人前后脚了纱幔，一个在电脑前坐，另一个拎着把箱琴，挨在墙边调弦。晶屏莹莹发光，乐手就偏要坐在那一光线之外。向其非稍稍打起神，多看了几，隔着层层障碍和一颗不大清醒的脑，也只能看清模糊的一个廓。

    钟声敲满十二，彻底打破此前的平静。最后一句诗同时敲句号，钱惠来看得要泪盈眶，向其非愣是一个字儿也没留在脑里。先前关掉的灯逐个打开，陌生的朋友们像从梦里惊醒，在明亮的新世界重逢，相互着新年快乐。向其非谁也没理，第一时间冲帘后面，乐手已经不见踪影。再往吧台看过去，阿闹也没了。

    钱惠来没接话，玩儿起了手机，不置可否。

    文字逐个敲打在墙上，黑的字，一枚一枚蝌蚪一样，有时拼凑某些宏大的主题，人生或是宇宙，有时又很小，很琐碎，讲秋天烂在叶堆里发臭的银杏果，讲宿醉醒来洗脸时挤的皂泡。钱惠来看得认真，墙上的图像把他映得亮堂堂。向其非却注意力涣散，总侧过往幔里面望。他无心看那些文绉绉的诗句，力全拿来听伴奏。在社团混了两年，乐虽然没学会，但歌没少听，还是能听一些门，比如现在正演奏的这把琴，六弦降了调，音变得更厚重，拨起来会打品，不和谐的声响在独奏里恰到好地变成某打击，滂沱早期前奏里的惯用伎俩。

    除非她来等人。

    他跟钱惠来发短信，钱惠来说，要不是网上能搜着，我都怀疑这乐队是你意·来的。一开始还因为这个吵过架，次数多了就也自我怀疑起来。

    疑惑就此打通。向其非两只手捂在嘴上偷偷开心，防止自己笑声，或是直接搂过钱惠来的脑袋亲上一。

    会是池衍吗？

    有迟到的人推门来，同时放一阵冷风。向其非打了个哆嗦，就听见鞋跟笃笃敲着地板，一儿也不客气地问吧台要碟生米，扔嘴里嘎嘣嘎嘣嚼。有人皱眉往噪音源的方向看，拄着脑袋的衣女孩忙把手里的一小把生扔回去，拍拍手比了抱歉，场地重新安静来。

    活动持续了三个小时左右。

    向其非拍拍脸，把一颗躁动的心脏往压一压，迫自己转继续看墙上的那些银杏和人生，看了两句又禁不住想，在这样的环境里，藏匿一位消失的摇乐手的可能是多少？

    但心脏不知为何猛烈动起来。

    座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满，来晚的人就端着酒杯找各自找地方站着。灯火缓慢黯淡，投影嗡嗡开始工作，打在对面的白墙上，是空白一片的word文档。

    对此，钱惠来表示：“你少朋友，就不至于这么忙了。”

    这时酒吧便奇安静，能听见敲打着的键盘，投影仪的震动，燃烧的烟卷，和杯里不断爆裂的啤酒泡。

    也许接近百分之百。

，毕竟他只有这一个发小。于是，向其非把回家的车票从今晚改到明早，又应邀和室友在KTV唱了一午，掐着时间准时准打车绕到钱惠来学校门接人。

    向其非在车里打哈欠，怀里抱着包，脑袋枕上玻璃补觉，顺便漫不经心回他：“你多朋友还不用拉着我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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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噪音源本人的发剪短了，人也比前两年瘦一些，但向其非觉得自己没看错。

    所以在这样的环境里，藏匿一位消失的摇乐手的可能是多少？